了他!”所謂的處置,自然就是悄悄滅口了事。這件事君臣兩個人全都心知肚明,也就不用明說了。
陳嘉又道:“這裡邊還涉及到兩位司禮監的秉筆太監,不知道皇上想怎麼處置他們?”司禮監的秉筆太監可是內廷之中有數的實權人物,正統不發話,他這個皇帝跟前的紅人也不好輕易動他們。
正統道:“他們既然連春闈的考題都敢往外洩露,還有什麼事情是不敢做的!你把他們拿去西廠,一併處置了吧!”
陳嘉不由大喜,這次洩題的本來只有一個秉筆太監,他卻硬是叫張師爺把另一個叫張饒的秉筆太監也給捎帶上了。
那張饒本來是正統身邊的一個低等級的小太監,原本就出身高門大族,因為捲進了一起大案,這才割了一刀,進宮做了太監。因為長相清秀,有一次正統一時心血來潮,就把他拉上了龍床,大概是因為他侍候的正統十分滿意,又因為他讀書識字,正統就把他提拔成了司禮監秉筆太監。
那可真是一步登天了。
因為他出身豪富之家,本身只有一股與其他太監與眾不同的氣質,正統對他愈加喜愛,批摺子的時候常常叫了他來,有時候也會留他在乾清宮過夜。
這個張饒,勢頭上升的太快了,連陳嘉都覺得有些害怕。
陳嘉眼看著自己的地位受到了威脅,正在寢食不安的時候,正好有這件事發生,他若不趁機把張饒給除去,那他也不可能做到今天這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位置。審訊張師爺的時候,他就叫張師爺把張饒的名字也給攀扯上了。
張師爺收刑不過,不要說張饒真是他不認得的一個太監,就是親爹親孃叫他攀扯他也會毫不猶豫地攀扯上。
陳嘉還多了個心眼兒,張師爺的供詞上,只說這個秉筆太監叫張饒,正統只知道那個清秀的小太監叫小路子,並不知道他的大名叫張饒。若是知道了,說不定心一軟,還能饒他一命。
等皇上知道自己殺錯了人,到時候再後悔可以晚了。
為了怕皇上反悔,陳嘉立刻就帶人將兩個秉筆太監抓到了西廠。其中一個是真的罪有應得,張饒卻是冤枉的。這個小太監十分聰明,知道陳嘉對他起了顧忌之心,所以這些日子以來一直在陳嘉面前畢恭畢敬的,把自己當成孫子一樣。
不過就是這樣,也仍然沒能救他一命。直到陳嘉把一碗摻了和鶴頂紅的毒藥親自灌進他的嘴裡,他都不知道賜死自己的罪名是什麼:“陳大總管,我一直對你畢恭畢敬,在你的面前連高聲說話都不敢,你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陳嘉文秀溫文的面龐上露出一絲獰笑:“為什麼?本監今天就叫你死個明白。”他伸手摸了摸他面板光滑細膩的臉頰:“怪只怪,你生了一張小白臉!怪只怪,你討得皇上的歡心。怪只怪,你從本監手裡分走了聖寵……”
“你記不記得你剛到乾清宮的時候,本監是怎麼教導你的,做人,最重要的是要安分守己,該是你的跑不了,不該是你的也不要痴心妄想地去爭去搶,就算你掙到了,也未必有這個福氣去消受!既然你這麼不安分,那本監就親自動手叫你安分一點兒了……”
此時藥力發作,張饒嘴角溢位鮮血,臨死之前,他看陳嘉的眼光仍是充滿了恐懼。
另一邊,張師爺和司禮監的另一個秉筆太監早就斷氣了。
做完了這一切,陳嘉留下幾個心腹處理現場,自己飛馬回到紫禁城彙報情況。正統並不知道自己喜歡的一個小太監已經被陳嘉趁機害死了。還表揚了陳嘉幾句。立刻給了陳嘉一道秘旨,叫他去左都御史馮倫府裡去宣旨,叫馮倫趕快結案。
馮倫接完了聖旨,陳嘉又和他密談了個把時辰,陳嘉走的時候,馮倫面色極為凝重。陳嘉暗示馮倫將所有的罪責全推到禮部左侍郎的姜政的頭上。因為他說得含糊其詞,馮倫不知道這是不是皇上的意思,一時之間也有些舉棋不定。
若是皇上的意思還好說,若是陳嘉自己的意思,真把這麼大的案子栽贓到姜政的頭上,將來事情敗露了,他也要吃不了兜著走。
關鍵這件事又不能去和皇上求證,那道秘旨,皇上也是叫陳嘉給他看過之後又收了回去。
馮倫舉棋不定,第二天就集合三司的官員又審了一次,本來姜政是抵死不認他有賄賣考題之事的。哪知道今天一問之下,姜政竟然全盤招認了。
馮倫不由大喜。想起陳嘉昨天跟他所說的“只要馮公明天再問一次,必然能有意外驚喜”這樣的話,馮倫也不由暗暗震驚陳嘉的神通廣大。
第272章 風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