樣子錢媽媽並兩個丫鬟全看在眼底;她們日夕跟著雨瀾;雖然雨瀾沒有明說,她們心裡自然是有一本帳的。
葉邑辰英雄了得;闔城勳貴趨之若鶩;雖然雨瀾嫁過去只能做填房;她們倒也沒覺得委屈了自家小姐。
曉玉畢竟沉穩些,瞪了曉月一眼道;“就你多話,我去挑兩件顏色鮮亮的衣服,給姑娘好生打扮起來!”那語氣也是極為輕快的。
雨瀾心中卻盪漾起了微微的波瀾。自己是什麼時候,對葉邑辰竟有了這樣的情懷?
此時剛剛吃過早飯,雨瀾收拾一番,先去回明瞭大太太。自從老太爺辭去了首輔之位,本來是想回荊襄榮養的,可皇上卻不許他走,還加恩賞了一個太保之職。
太師、太傅、太保位列三公,位極人臣,可是老太爺畢竟是從首輔的位置上退了下來,離開了權力核心部門,每日車水馬龍的楊家立刻就變得門庭冷落起來。
大太太自覺身份陡降,一連幾日都吃不好睡不香,這時雨瀾進來稟明瞭情由,大太太更是覺得這時候有必要與晉王府搞好關係,居然十分鼓勵她前去走動。不但吩咐準備車馬,更是將平日的禮單加重了一成。
雨瀾不由汗顏!
出了楊府車行轆轆,很快到了晉王府。車子直接進去,到了二門,祈氏已經等在那裡了。見了禮客套幾句,祈氏前面帶路,一直把雨瀾帶進了平日常和王爺相見的那個小院。
自從王爺走後,雨瀾只來過晉王府一次,此刻行走在熟悉的路上,竟有一些恍如隔世的感覺。到了那處小院,祈氏告罪一聲,找了個藉口先遁了,曉月曉玉兩個丫頭也跟著王府的丫鬟下去,這也是慣例了。
雨瀾邁步進了院子,心竟遏制不住地跳動起來,有些激動也有些興奮。葉邑辰在這座院子裡種了好些梅花,二月份梅花開得正好,疏朗的梅枝下面,晉王爺一身白衣,揹負雙手站在那裡,目如朗星,清傲孤絕,那一份絕世風骨竟看得雨瀾半天回不過神來。
西北的風沙沒在他的俊臉上留下半點痕跡,身形倒是又瘦了一些,俊臉的輪廓更加清晰分明,而那迷人的眼神像是膠水一般黏在了雨瀾的臉上。
雨瀾對上王爺灼灼的目光,楞了一楞,才低下頭行禮:“王爺萬福金安!西北千里迢迢,這一路上辛苦了!”
葉邑辰打量她兩眼,太后的國喪只剩下不到一個月的時間,拘束了這麼長時間,勳貴之家的女子穿衣服也就沒有那麼多講究了。葉邑辰見雨瀾穿一件石榴紅的褙子,烏鴉鴉的頭髮上有幾朵海棠壓鬢,白膩的肌膚透出紅撲撲的顏色來,極為柔美可人,葉邑辰並不說話,反而幾步走了過來,伸手就去扶她的手臂。
雨瀾吃了一驚,急忙縮手,匆忙之間,她那修長的手指劃過葉邑辰穩定的手掌。雨瀾如同觸電一般,急忙退了一步,臉上刷地一下就紅了起來。
嗔怪道:“王爺!”
葉邑辰唇角上挑,勾起一絲淡淡的笑意,整張俊臉都跟著明亮起來。“這才幾個月沒見,怎的就和我生分了。”
雨瀾以前每次見他行禮都是十分敷衍,只這一次禮數十分周到,誰知這個男人竟就這樣挑理了。雨瀾一時之間還真有些啼笑皆非。
男人的輕笑聲又在耳邊響起:“離開這麼久,想我了沒有?”
雨瀾不由大感吃不消,雨瀾一直都是正正經經本本分分的人,就算是前世的男友也不敢這樣調笑她,誰知換到了這個規矩森嚴的時代,居然還會碰見這樣的情形。
雨瀾違心道:“王爺,你怎地竟說些這樣的風話?”咱們還沒有熟到這種地步吧!
王爺微微一笑道:“怕什麼?用不了多久,你就是這王府的女主人了!”
雨瀾被他接二連三的調笑弄得面紅耳赤,跺腳道:“王爺若是這樣,我便只有告辭了!”說罷轉身作勢欲走。
王爺一閃身便站在她的對面,見她真的有些惱了,不由笑道:“罷!罷!當初背也背了抱也抱了,也沒有這麼嫩的麵皮,如今怎地幾個月沒見竟就這樣的沒趣了!”看見雨瀾又再跺腳了,王爺笑道:“我在西北得了半斤上好的茯茶,雖然比不得龍井、毛尖,卻也別有意趣,楊姑娘可否賞臉陪我一同品嚐。”王爺隨即十分瀟灑地做出一個請的姿勢。
雨瀾也不是真的想走,這時有了這個臺階可下,便跟著王爺進了屋子。雨瀾進了屋子才發現王爺早已在桌子上擺好了茶具。其實葉邑辰是個蠻心細的人,他知道雨瀾臉皮薄,每次雨瀾在的時候,他都會把所有的丫鬟全都打發出去,只留下兩個人在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