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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 章

詔令既下,京畿與各州縣的蕭氏宗親全在清算之列。

各路監察御史、走馬承受去往有蕭氏宗親的州縣協助盤查。

京城這邊,宗正寺並戶部前往清算各蕭氏府財產,殿前司禁軍從旁協助,另還有皇城司幫忙。

老實如蕭燁、蕭煜者主動將家中賬冊上交,後者為了保命不敢不交,前者……也算是不敢不交吧。

還有負隅頑抗如前延安郡王這樣的,膽敢大門緊閉將宗正寺與戶部官擋在外面,說什麼也不搬去十六坊。

更有江夏侯這樣坐在自家門前哭鬧大罵王妡是毒婦,寧死不認王姓。

“既然如此,便成全他罷。”

老虎吃了一年素,就真當其是貓咪了不成。

王妡叫李漸去辦,後者卻有些遲疑:“陛下三思,這於您的名聲無益。”

王妡擱下手中硃筆,問道:“李卿以為,朕是何名聲?”

“……”李漸哪敢答這種送命題。

元始帝在平民百姓當中有著明君之稱,可平民百姓雖多聲量卻小,他們只知道春種秋收。

士林聲勢浩大,各種文章詩賦寫得飛起,多是對元始帝的詆譭之言,主要是拿性別說事,說元始帝倒轉乾坤、顛倒陰陽,不該為一國之君。

朝臣們不敢妄議皇帝,然覺得元始帝是個暴君的不在少數。這並不是說元始帝暴虐嗜殺,而是她手段強硬,最不喜有人敢跟她硬碰硬。

“李卿若覺得不能勝任,便換個人罷。”在李漸還在猶豫時,王妡已經下了定論。

李漸大驚,他跟隨王妡十幾年,不說多瞭解帝王心思,可這話分明就是棄用的意思。

他立刻就要向皇帝表忠心,王妡卻懶得聽,揮手叫他退下。

李漸惶惶不安地離開慶德殿,在出宮的甬道上遇到進宮面聖的南紹莘。

“李殿帥這是從慶德殿出來?”南紹莘跟李漸見禮。

李漸滿腹心事和委屈,哪裡想搭理南紹莘,敷衍地拱了一下手,衣袂擦著南紹莘走了。

南紹莘站在原地回頭看了李漸的背影片刻,副將在他身側不忿地小聲說:“李殿帥太傲慢了吧,以前就看人不用正眼,現在更是變本加厲了。”

“他越傲慢越好。”南紹莘微微勾起嘴角。

天欲其亡,並令其狂。

就不知李管軍能不能想通,最好是想不通。

皇帝的召見,南紹莘大概猜到是為何事。

蕭氏那些人安逸太久,不肯相信天地已變,此事辦好了,於他們步軍司是大功一件,於他南紹莘……取代那李漸也不是不可能。

殿前、步軍二司管軍在御前走了一遭,殿前司的差事變成了步軍司的,殿前司一眾將士朝他們管軍瞪著大的小的眼,怎麼回事啊?

李漸不想說話,不到晌午就下了值。

回到家裡,妻子與愛妾為了一匹雲錦相爭,鬧得他不得安生,又出門躲清靜。

出了門他也沒有要去的地方,就漫步目的的走,走著走著竟發覺自己走到了十六坊。

梁熹宗朝開始,啟安城各里坊的坊牆逐漸在拆除,獻帝朝後期,王妡掌控了朝政大權,下令京畿、揚、益等大城拆除所有剩餘坊牆,開放夜市。

隨著夜市的逐步開放,京畿、揚州、益州等雄州經濟上揚,四衢八街,車水馬龍,花天錦地。

然去年夏末,皇帝下令修繕十六坊並重建坊牆,怕是更早皇帝就打算將京城蕭氏圈養在此處。

坊門內外已換成步軍司的人在看守,進去要勘驗身份。

李漸看到四輛青壁馬車逐漸駛過來,到了坊門前,一名內侍打扮的人向禁軍遞去魚符,一名禁軍說了句什麼,不消片刻,打頭馬車裡下來一名消瘦少年。

那是……

公子祚!

公子祚是獻帝的長子蕭祚,王妡登基後,以前的那些皇子公主都沒有了尊貴的身份,蕭祚不再是皇長子,眾人便以“公子祚”稱呼。

蕭祚下來馬車與禁軍說了幾句,後回到車上,四輛馬車駛入了十六坊。

十六坊經過工部修繕過後,都是整整齊齊的三進宅子,由皇帝賜下與京城蕭氏,不管是人丁凋落的還是枝繁葉茂的,一家分一宅。有家裡實在住不下的,就將庶出的兒子分家,姬妾也發賣了。

到了十六坊南順街中,四輛馬車停下來,李漸也在不遠的地方勒馬。

他也不知自己怎麼就跟過來了。

那廂,蕭祚扶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