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世界上的巧合雖多,可絕不會接二連三,很多人都明白這個道理,可是卻只有很少的人去將這些巧合聯絡起來,胡小天一直是個懶散的人,尤其是在這樣炎熱的夏季,他真想找一片樹蔭,舒舒服服睡個好覺,可局勢卻由不得他停下腳步。
自從和胡小天深談過之後,慕容展變得更加沉默了,他有意迴避著胡小天,懶得跟這小子再打交道。
胡小天並不擔心慕容展會害自己,他幾乎可以斷定慕容展和胡不為早有勾結,至少現在自己和胡不為的利益暫時沒有衝突之處,想起胡不為,他不由得聯想起徐老太太,難道慕容展也是徐老太太所製造的火種之一?
老太太雖然告訴了他不少的秘密,可是胡小天也無法信任她。高明的騙子絕不會滿口謊言,他們甚至會告訴你百分之九十九的實情,其中只有一句謊話,而這句謊話恰恰是致命的。
李天衡的死驚動了不少的人,前來弔唁的人陸續到來,首先派人前來弔唁的居然是天狼山的馬賊,李天衡和閻魁鬥了那麼多年,到最後居然還是他先走。沙迦國八王子霍格身為李天衡的女婿,理所當然地前來奔喪,此前西川地震,李天衡讓人前往求援,霍格對使臣避而不見,顯然沒有幫助西川的意思,只不過這次他並未帶妻子前來,據說是妻子聽聞父親遇害生了重病,如今臥病在床,所以霍格只能獨自前來。
國土被沙迦人侵佔了大半的南越國也派出了使臣。
胡小天一行抵達西州當日,西州又發生了一波餘震,雖然造成的損失不大,可是仍然讓如同驚弓之鳥的百姓們湧上大街廣場等空曠之處,寧願在外面露宿,也不願回去居住。
眼前的西州和此前的記憶大相徑庭,可是街道雖然混亂,但是來往巡視士兵的佇列卻非常齊整,看來西川的將士並沒有因為李天衡的離世而亂了方寸。胡小天進入西州之後就和慕容展分開,他們在入城之前就約定,先抽兩天的時間搞清楚狀況,然後再決定以怎樣的方式去弔唁李天衡,在此之前最重要得是確定周王的安危。
其實胡小天和慕容展都有各自的事情去辦,他們彼此間也欠缺信任。分開了更方便彼此辦事,兩人約定好見面的地點,進入西州城之後就各奔東西。
胡小天對西州這座城池並不陌生,孟廣雄在西川一帶更是熟悉,他前往聯絡西州丐幫弟子的時候,胡小天則獨自去了百草堂拜會他的老朋友周文舉。
來到百草堂門前就看到長長的佇列,因為地震造成了太多的傷亡,這段時間百草堂幾乎晝夜不停地忙活著。
胡小天看到別人都在規規矩矩排隊,自己若是從正門而入必然會引起公憤,繞了個圈子來到後牆,輕輕逾越了牆頭來到後院內,後院中空無一人,看到兩側都有房屋坍塌,走出後院,就聽到前面藥僮提醒眾人道:“你們聲音小一些,先生已經三天沒有閤眼了,剛剛才睡著,你們讓他休息一下。”外面果然靜了下去。
周文舉在西州德高望重,這段時間為了診治百姓不辭辛苦,所有的百姓都看在眼裡。
胡小天趁人不備,悄然摸上了小樓,來到二層,果然聽到輕微的鼾聲,從敞開的視窗向其中望去,卻見周文舉正躺在竹榻之上,酣然大睡,在他的身邊還坐著一個小藥僮正在為他打扇。
胡小天悄悄走了進去,輕輕點了那藥僮的昏睡穴,藥僮軟綿綿倒了下去。他接住扇子為周文舉扇了兩下,然後還是決定將他弄醒,拍了拍周文舉的肩頭。周文舉在床上轉了個身仍然大睡,胡小天不得已只能湊在他的耳邊道:“先生,來病人了!”
這一招非常靈驗,周文舉一骨碌就從榻上坐了起來:“急症嗎?”睜開惺忪的睡眼方才感覺到事情有些不對,定睛一看,認出眼前之人竟然是久未謀面的小友胡小天,他慌忙揉了揉眼睛,充滿震驚道:“老夫莫不是做夢吧?”
胡小天微笑道:“周先生,您不認得我了?”
周文舉道:“怎麼會?怎麼敢忘啊!”他的目光落在地上酣睡的小童身上。
胡小天笑道:“先生放心,我只是略施手段讓這孩子睡上一會兒。”
周文舉嘆了口氣,抱起那藥僮將他放在竹榻之上:“是該睡上一會兒了,這些日子百草堂上上下下全都忙壞了。”轉過身來,笑道:“胡大人……呃,對了,草民現在應該稱呼您為王爺了。”
胡小天道:“周先生對我有救命之恩,這種客氣話以後千萬不要再說。”
周文舉笑了笑道:“咱們隔壁去喝杯涼茶吧!”
來到隔壁書房,他給胡小天倒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