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天穆道:“沒見到大雍皇帝之前,一切都還難說,我聽說安平公主沒有跟你們一起離開?”
胡小天道:“她堅持留在起宸宮,我本來還以為她願意跟我們共同進退來著。”
蕭天穆道:“她可不可信?”他口中的她指得自然是紫鵑。
胡小天嘆了口氣道:“過去我真沒把她當成一回事兒,一直以為她只是一個想要出賣主子的宮女,可現在看來這小宮女還真是不簡單呢。”
蕭天穆道:“你有沒有想過,她才是最大的隱患,若是她發生了問題,你之前所有的計劃和努力全都要付諸東流。”
胡小天道:“她是個意外,我真沒有想到她能夠活下來。”
蕭天穆道:“如果她僅僅是一個想要利用機會飛上枝頭,成為人上人的皇子妃倒還好說,就怕她還有其他的目的。”
一直傾聽的周默插口道:“你這麼一說,我也覺得那個紫鵑真不是尋常人物,看她的做派,簡直比真的還真。”
蕭天穆起身緩緩走了兩步,毅然道:“我看你們還是趁著事情沒有暴露之前離開雍都,就說大雍方面禮數不周,你們咽不下這口氣所以離開。”
胡小天道:“皇上給我們的旨意是等到大婚觀禮之後才能離開,現在走,回去也免不了被責,更何況紫鵑那邊也不可能讓我們走。”
蕭天穆道:“雖然現在沒有鬧出什麼亂子。可是這件事處處都是紕漏,任何一個環節出錯,就會功虧一簣。甚至引來殺身之禍。”
胡小天道:“別人都能走,唯獨我和吳敬善要留下。”
周默道:“你不走以為我們兄弟會離你而去嗎?”
胡小天道:“大哥,我相信在任何情況下,我都會有脫身之法,我真正擔心的乃是曦月啊。”
周默苦笑道:“此事我幫不上忙,你應該知道,你不走。她斷然是不會離開的。”
夜涼若水,南風客棧陷入一片寂靜的黑暗中。視窗送來的風仍然帶著微微的寒意,可是對熱戀中的情侶來說,他們根本感覺不到。龍曦月靠在胡小天的懷中,宛如一葉輕舟停泊在安全的港灣。
一彎新月高掛夜空之中。其薄如冰,光芒如霜,銀色的月光無聲無息地灑落在這靜謐的世界中。龍曦月宛如夢囈般輕柔道:“你還記不記得在陷空谷的情景。”這已經不是她第一次在胡小天面前提起那晚的事情。
胡小天禁不住笑了起來,龍曦月伸出手去,揪住他的耳朵,嗔怪道:“笑什麼笑?是不是覺得我囉嗦?”
胡小天搖了搖頭,抓住她的纖手,低聲道:“我大概是受虐狂,聽不到你囉嗦心中就會難受。”
“油嘴滑舌……”話未說完。櫻唇已經被胡小天捉住。
親吻良久,依偎在胡小天的懷中,默默體會著這份溫暖和踏實。
“曦月。我想你先行離開雍都。”胡小天斟酌再三,還是說出了這句話。
龍曦月搖了搖頭,溫柔的眼眸宛如天上的星辰般靜靜望著胡小天:“你應該知道答案。”答案就是她絕不離開。
胡小天道:“形勢並不如想象中樂觀,你留在雍都會讓我分心。”
龍曦月道:“我要是離開,肯定夜夜煎熬,你無需再跟我提起這件事。生也罷,死也罷。總而言之,這次我絕不離開,你就讓我任性一次可好?”
胡小天無奈點頭,其實現在龍曦月離開卻是最好的機會。
兩人攜手在窗前坐下,胡小天掩上格窗,龍曦月點燃紅燭,燭影搖紅映得她的面容越發嬌豔,只有在暗夜之中,她方才敢以真正的面目示人。
胡小天道:“你和紫鵑從小一起長大,有沒有覺得她現在有什麼不同?”
龍曦月秀眉微顰,思索良久方道:“她的確改變了許多,彷彿換了一個人似的。”幽然嘆了口氣又道:“都怪我,如果不是讓她代我受過,她也不會變成如今這個樣子。”
胡小天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曦月,我總覺得自從庸江沉船之後,紫鵑和過去全然不同,一個人就算變得再厲害,她的眼睛騙不了別人,我總覺得她現在看人的目光非常的陌生。”
龍曦月想了想,然後搖了搖頭道:“不會啊,明明一模一樣,反正我是沒看出來。”
胡小天道:“紫鵑的身上還有沒有什麼特別的記號?比如胎記黑痣之類的?”
龍曦月搖了搖頭道:“那倒沒有,不過……”她顯得有些難以啟齒。
胡小天道:“怎樣?”
“她這裡是凹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