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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部分

魚對千業鎮的男孩子來說,那是再平常不過,實在是小菜一碟。陳德沒有猶豫,把稍顯累贅的外衣一脫,往旁邊的冬青灌木上一放,捲了袖子就往樹上爬。

過了一會,兩個女孩子手裡都多了一束鳳凰花,一大一小。

沒有了剛剛的遺憾,女孩的心情更好了,笑吟吟地問男孩:“你到我家來,有什麼事嗎?”

男孩說:“我家裡人都去了省城,我來找張叔下棋。”

女孩聽了,有些好奇,略帶試探道:“看你呆頭呆腦的,這奕之道你也會?”

因為,普通人家的孩子在這個年紀上,一般情形下是不會接觸圍棋的。圍棋在大元國只在官宦之家、書香門第及富商之家裡流傳,是有錢有閒的人家才玩的遊戲。

被女孩子看不起,這下激起了男孩的好勝心,他不由得把聲音都提高了:“怎麼不會!你不一定下得過我!”

女孩子在這個年紀上,正是愛玩愛動的時候。而且,王家不是普通人家。王家的孩子,在很小的時候,不論男女,家族裡就有計劃地培養他們的各種興趣和教授各種藝業。弈之道,只是其中的一項。

根據王家的經驗,對弈圍棋可以開發智力,鍛鍊推演、心算、記憶的能力,對家族的生意是有幫助的。

王家人對弈之道,不僅僅是當做遊戲來對待,而給予了一定的重視。這女孩已經有了兩年的棋齡。

陳德的話,無疑提起了女孩的興趣。她略微一抬下巴,說道:“你敢和我下一盤嗎?”

被勾起了好勝心的男孩豪氣地道:“有什麼不敢,誰怕誰呢,我要殺得你片甲不留。”

依雯一聽,替她家小姐不樂意了:“我看你呀,等一下,可能是你片甲不留喔。”

然後在前面帶路,三個人就興沖沖地朝書房走去。

在西廂房裡看賬本的老太太似乎對三個少年間的事很清楚,她對春荷道:“你去書房裡給若雪她們點上檀影香。”

春荷從隨身帶來的包裹的玉盒中拿出一支香來,這支香顏色暗沉,黑裡透紅,表面有一道道花紋,像那檀香木的樹紋。

這支香明顯比她先前點過的所有檀影香更像檀香木,拿在手裡感覺更沉,而且這支香看上去有一絲古樸滄桑之感,她不由得“咦”了一聲。然後把香拿在身前,轉身對老太太說:“夫人,這支香有些不同。”

老太太瞄了一眼,說:“這是一個月前,老爺收的貨,按這支香是別人收藏的家傳物事給的價,比普通的檀影香可貴了許多。”

原來,這檀影香有清心寧神之效,王家人每每在練功、查閱賬務、討論大事,甚至對弈之時都點上檀影香。一是可以形成好的氣氛,二是的確可以提高效果。

香點上之時,二人已在棋盤上下了約二、三十手棋。

因陳德的禮讓,女孩執黑棋先行,陳德執白棋後手。

陳德的棋是和張叔學的,張叔是野路子的棋,因此陳德的棋也是野路子的。比不得這王家小姐得到的是系統的傳授。

在佈局時,這差別就顯示出來了。棋盤上的大場、要緊處,黑棋該佔據的、能佔據的基本不漏。而白棋卻對幾個大場視而不見,佔了幾個在佈局時不緊要之處。

剛進入中盤戰,白棋就已全面落入下風。

相對於王家小姐和依雯的輕鬆自得,陳德卻是緊閉雙唇、眉頭緊鎖。

為了挽回局勢,他的白棋深深地打入黑棋的大本營,拿出的是魚死網破、破釜沉舟的氣勢。黑棋立即對打入的白棋進行圍追堵截和絞殺。棋盤上立即風起雲湧、硝煙四起。

兩人在棋盤上激戰正酣時,廂房裡,王老夫人也在向春荷詢問陳德的來歷。

春荷向王老夫人稟告道:“據張庭遠所說,這陳德的父親是千業鎮上的裁石所的副執事,叫陳啟樂,是他兩個兒子中的老大。他在鎮上的學府中唸書,學業優秀,頗得學府中教書先生的喜歡。奇怪的是,陳啟樂出去遊玩、到省城述職時,經常帶著他的夫人和二兒子,他二兒子各個方面卻不如老大陳德出色。每當陳啟樂帶著他的夫人和二兒子出門時,這老大往往和幾個下人就被留下來,說是要他們看家。”

春荷說到這,停頓了一下,喝了口茶,然後接著說:“這陳德,這種時候就無人管束,自己四處遊玩。一回,張庭遠自個兒在後院擺弄圍棋時,這陳德和幾個夥伴正好過來玩耍,他來了興趣,便要向張庭遠學下圍棋。張庭遠看他還算伶俐,執禮甚恭,也樂意教他。一來二去,兩人就廝混熟了,他就稱張庭遠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