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東王沉吟半晌,才道:“本王認為,還須派人去與中國方面談一談,最起碼也要弄清他的來意,當然了,備戰也不能落下,萬一談不攏就只有玉石俱焚,不知誰願意去?”
沒有人吱聲,包括主戰最積極的加囊王,誰都想躲在後面享受勝利果實,沒有人願意孤身去中**營犯險。(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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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五六章趕鴨子上架
一屋子人大眼瞪著小眼,敏東王心裡升起了一股悲哀,這就是緬甸的王公大臣啊,國難當頭,別看一個個嘴上說的好聽,真到需要自己上時,卻熄火了。
當然了,緬甸的王公大臣不懼怕與英國人交涉,英國人不會濫殺使臣,無非是受些屈辱罷了,而中**隊惡名在外,一路行來,十萬緬甸民眾死於非命,數萬婦女被掠走,而且是不問階層,窮的,富的,當官的,甚至連和尚都照殺不誤,如此兇殘,誰敢去談判?
“哎~~”敏東王又嘆了口氣,照著老習慣,有疑難不解時向國師問計,轉頭問道:“尊者,你看該如何是好?”
“嗯?”塔塔納班心頭一驚,莫名其妙的扯上了自己,不會是讓自己上吧?
緬甸的佛教和中日朝不一樣,中日朝奉行北傳佛教,也就是大乘佛教,講究禪定,講究緣法,以普渡眾生為宏願,而緬甸及東南亞一帶流傳的是上座部佛教,雖然號稱大小乘不忌,但在事實上屬於小乘佛教的範疇。
他的修行目標是致力於斷除煩惱、解脫生死、證悟涅槃,也就是側重於個人修行,同時以戒定慧為修行次第,不提倡頓悟,要求按步就班的修行,有著無比煩瑣的規矩,什麼酒肉穿腸過,佛祖心中留,在上座部佛教中是嚴重的離經叛道行為。
比如在緬甸東固王朝的末期,曾有過相持達七十五年之久的著衣之爭,也就是僧人在進入村落佈道時。是偏坦右肩呢,還是披覆雙肩?兩派也分別被稱為偏坦派和披覆派。好幾位緬王被捲入其中,這在北傳佛教中。為個露不露右肩爭論七十五年是不可想象的。
借用神秀法師的偈語:身是菩提樹,心如明鏡臺,時時勤拂拭,莫使惹塵埃,表達的修行思想是漸悟,也很好的詮釋了南傳佛教的修行宗旨。
相應的,在南傳佛教與北傳佛教中,僧人的地位也不一樣,其實無論什麼宗教。都帶有政治屬性,中國歷史上,三武一宗為何要滅佛?因為佛門勢力太強,危及到了世俗政權的統治基礎。
完全可以想象,如果沒有三武一宗的滅佛,也許今天的中國,每個成年男性終其一生都要出一次家,佛門擁有至高無上的地位,民眾以向佛門捐獻黃金寶石為榮。每一所廟宇,都極盡奢侈,擁有數不盡的財富與田產,這是不是很熟悉?沒錯。這就是東南亞佛國的寫照。
佛教在剛開始,並不是太溫和的宗教,他也有強烈的擴張性與侵略性。但是中國有強大且統一的世俗政權基礎,佛門在幾經打擊之後。老實了,選擇了與中國文化相結合。漸漸融入了中國的政治生態環境,成了我們今天見到的佛門,慈悲為懷,普濟眾生。
而東南亞在佛教傳播進來時,缺乏統一成熟的文明,佛教文明相較於當地土著文明,是高階文明,佛教需要傳播,當地統治者需要藉著佛教鞏固地位,兩者一拍即合,佛門自然而然的進化成了統治階級,高階僧侶的地位也無限撥高,類似於印度教的婆羅門。
當宗教與政權相結合,無論是什麼宗教,都會沉溺於權力而不可自撥,都會享受由權力而來的美妙滋味,宗教領袖未必個個貪吝刻薄,有很多人都是修身律已,嚴守教規,堪為一代宗師的表率,卻正所謂大丈夫不可一日無權,他們絕對不能容忍失去權力,塔塔納班身為緬甸國師兼宗教領袖,他也不想那麼早去西天見如來啊!
和尚怎麼了?中國人連和尚都殺!
塔塔納班打定了不開聲的主意,可是別人不會放過他,死道友不死貧道不僅僅是中國人會,而是放諸於四海的真理!
加囊王頓時眼前一亮:“王上,尊者乃大德高僧,佛法無邊,由尊者前去最為合適不過,說不定能感化那些中國人。”
塔塔納班的白鬍子一陣抖動,心裡詛咒了加囊王不下十遍,但表面還得做出一副大德高僧的模樣,雙眉低垂,“南無釋迦牟尼!”,頌了聲佛號,緩緩道:“中國人殘暴不仁,早已墮入了阿修羅道,而老僧法力淺薄,怎敢擔此重任?恐怕若是不成,反會壞了王上的大事,還請王上另擇賢能。”
敏東王就感覺有一股怒火不可抑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