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嬤嬤搖搖頭,道:“咱們是交換,你把他交給我,就別管我怎麼處置他了,正如我把閣主的命題交給你,就不問你如何安排了?”
杜望月心中忖思,這兩個女人,把我當作交易談,也不管我是否已經醒過來,當真是目中無人。
“嬤嬤,這檔子事,是否要告訴閣主?”惜玉道:“猜破了閣主的命題,閣主一定要查明內情,那時,我要如何回答?”
“既想偷魚吃,就別怕魚兒腥。”周嬤嬤道:“咬緊牙關不承認,就說題目由我交給你,當面拆,立刻問,這小子偏偏讀過這些詩,就對答如流了,那就不得不點他一屆文閣魅首。近兩年來,只點了兩屆,現在也該點第三屆了。如說擔關係,我比你擔的多了!”
“好吧!惜玉一切聽嬤嬤的安排……”
“對呀!聽我的,才不會錯過,惜玉啊!嬤嬤吃的鹽,比你吃的面還多。”伸手由懷中取出兩個紅色封套。
這一刻,引動了惜玉的好奇之心,想立刻取過來,開啟看一下閣主的那首詩,伸手去接。
周嬤嬤微一沉腕,避開了惜玉的右手,笑道:“惜玉,想過沒有?嬤嬤已把這兩個封套交給你,你們就要洞房花燭夜了,嬤嬤我呢?兩手空空,再無一點應對之力,你們小兩口卿卿我我的,一腳踢開我,我是一點轍也沒有,我豈不太吃虧了,這麼辦吧?讓我喂一粒毒藥給這小子吃下去……”
“毒藥,什麼樣子的毒藥?”惜玉道:“吃下藥,毒發身死,留給我一具屍體,要我如何處理?”
“放心,放心,這是慢性毒藥,吃下去,要第十天才會發作。”周嬤嬤道:“別忘了,我還要他人藥,真要把他毒死了,我損失比你還大,你只有七天限期,任你瘋來,任你狂,他可以多活三天,我只要利用這三天給他補一補,再解去身上之毒才好入藥。”
“醫者父母心,但憑藉醫術和藥物的知識修養,配製成各種毒藥,就有失醫德了。”惜玉道:“大夫這一行,本是世間最受人敬重的行業,這一來,反變成可怕的行業,大夫,也成了殺手的兇手了……”
杜望月心中暗道:冷麵神醫,當年只怕也配製過很多毒藥,所以,做女兒的才不願和他並行江湖,也不和他們在一起,她討厭有術無德的大夫……。
“住口,”周嬤嬤突然變了臉,道:“你在胡說些什麼?你可知道禍從口出,出了事,閣主也幫不了你。”
“我……我,究竟哪裡錯了?”惜玉道:“還請嬤嬤指點。”
杜望月感覺到惜玉的內心並無恐懼,這外形的畏懼,全屬裝作,這丫頭人不大,心機深沉,這樣的舉措,究竟在探索什麼?
“名醫、良相,都是世人最敬重的大人物,你豈可隨口貶責!”周嬤嬤道:“以後不可再犯。”
“是是是,惜玉知錯,嬤嬤能以人入藥,也應是醫道中的高手了。”
“太過抬舉我了,”周嬤嬤道:“我只是受人指點、專責尋藥的人。”
林望月心中明白了,惜玉尋覓的是一個能以人入藥的醫道高手,能以人入藥的大夫不多,遇上惜玉之前,杜望月就沒聽聞過這些事情。
突然,感覺到事情的複雜,已超越他能力掌控的範圍之外,不僅想到北京的刑部總捕頭,那個美麗絕倫的姑娘,知識和能力,如她的美麗一般的卓越,她讓人傾慕、動心,也使人敬佩、尊重。
想到女總捕頭的形色之美,這惜玉就不用擺在心上了,人也變的更冷靜。
周嬤嬤右手大拇指和食指,捏了一顆黑色藥丸,緩緩送向杜望月的口邊。
惜玉迅快伸出手,擋在杜望月的嘴巴前面,道:“不!不能讓他吃毒藥!”
“怎麼?”周嬤嬤道:“你可是想變卦?”
“不是,”惜玉道:“他酒還未醒,本身完全沒有控制自己的能力,吃下這顆藥,可能會要了他的命,嬤嬤,我求求你,讓他酒醒之後再吃。”
“還說未動情,我看已經是情繫如海了!”
“原本只是稍有動心,但嬤嬤一再強調他人品出眾,世間少有,惜玉想一想,就動了真情!”
“惜玉,你們少年男女的事,我可從不管,但不可動真情,如他酒醒不肯吃下這顆毒藥,”周嬤嬤道:“那時又該如何?醜話說前面,到時候,可別怪嬤嬤翻臉。”
惜玉理一下鬢邊散發,道:“嬤嬤,到時候,還能由得他麼?”
周嬤嬤笑道:“也對!他不吃,老身就灌他吞下去,不過,丫頭,他的武功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