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楓道長突然向前兩步,抽出背上長劍,道:“賈總管請讓開一步,讓貧道領教一下這位施主奇幻的劍術。”
說奇幻倒是由衷之言,這位出身武當的劍術名家,也弄不清楚那是一種什麼劍法?如藤蔓繞樹,柔絲纏腕,不著一點力道,劍勢總是在敵人手腕上轉動,這等劍法還有一個特別之處,不論敵人攻勢如何的猛烈,都擺脫不開,它卻一點也不費氣力,那是說他們可以久戰不疲。
“道長,你是一代劍術名家,賈英今日拚上這條命,也要找出這套劍法破綻,你老人家就仔細地觀戰吧!希望我這番犧牲有點代價。”伸手由懷中取出一把鐵摺扇,道:“我來領教!”
神色冷肅,一副無可奈何花落去的神情,似明知這一戰凶多吉少,卻有著慷慨赴死的豪壯。
左首黑衣人突然一個轉身,一招手和右首黑衣人聯袂飛起,破空而去,身法快速,有如蝙蝠宵飛,消失在明月光輝之中。
這兩個黑衣人來的突然,打倒了七個武士,除了賈英聽到他一陣傳音言語外,沒有大聲講過一句話。明明已懾敵心神,勝券在握,卻又突然離去。打倒了七個人,不見一滴血跡,存心十分仁慈,胸中全無殺機,來如閃電,去如飄風,也未留一點痕跡。
賈英長吁一口氣,道:“神秘啊!神秘,羚羊掛角,無跡可尋,究竟是何方神聖呢?”
天楓道長道:“先救人,再研究這一對怪人的來歷。”
在場之人,不少是江湖閱歷豐富之士,也都在心中琢磨,但卻無一人能想出這兩個黑衣人的來歷,除了覺著他們有點瘦小之外,別無特徵。
點穴的手法倒不特殊,一陣推官過穴,七個人全醒了過來。大家運氣一試,全都毫髮無傷。江湖對決,刀劍過招,能遇上這菩薩心腸高手,是絕無僅有的幸運,真是祖上有德。
“手下留情,未傷一人,”天楓道長,道:“比起當年的佛光上人,還多一分仁慈,難道他是上人的傳人?”
“不可能啊!”賈英道:“上人已涅盤六十年,從未聽說過他收過弟子,再說那套劍法,並無佛意,而且是殺機兇厲,招招可以斷腕取命,但它留勁不發,點到即收,不是劍法仁慈,而是運劍人的心地善良……”
天楓道長接道:“說的也是,這就叫貧道想不通了。”
“唉!夢幻之刀還未出現,卻多了這麼一組強敵!”賈英道:“要護守三寶,恐非易事了。……”
只聽一聲長笑,破空而來,一條人影,由高空直落下來。
全場中人,都看的呆住了,這個人不是施展絕頂輕功而來的,而是由半空中飛來。
賈英反應敏銳,不看來人,先抬頭向空中看去,隱隱約約看到一團黑影,直沒高空,心中一動,但卻沒有點破。
反應稍為遲緩一點的人,抬頭看去,只見明月在天,什麼也看不到了。
看不到,心中就多了一分懷疑,這個人會飛,是由高空飛過來的。
輕功絕高,踏雪無痕,快的人目不暇接的高手,給人一種神出鬼沒的感覺,但他還是用腳跑來的,只是跑的快罷了,但絕不是飛。
可是這個人給人的感覺是飛來的。
月光下,只見來人穿著一件寬大的銀灰長袍,整個人都蒙在那一件長袍之中。
是的!銀灰色,在明月之夜中,更易和月色溶為一體,也更難被人發現。
如非適才兩個黑衣人,鬧的人心惶惶,場中人大半是老江湖,對事情的看法,都會依理推斷,不至亂了章法。但此情此景之下,人心慌惑未定,就難免有點奇怪的聯想了,而未作深究。
第一個聯想是這個飛來的人,和兩個黑衣人是同夥的,以他飛行絕跡的身法而言,技藝尤在黑衣人之上,手中兵刃變化之奇,當然也會比黑衣人高明,但他會不會和黑衣人一般,有著仁慈的心腸呢?
如果不是,這一戰就傷殘累累,屍橫庭院了。
銀衣人縮在寬大的長袍中,肅立不動,滿場英雄自思自想,自己嚇自己,嚇的一個個噤若寒蟬,數十人的大場面,靜的落葉可聞,聽不到一點聲息。
賈英的目光環顧全場一週,凝注鐵翎的臉上一陣,笑道:“今夜真正大開了眼界,高人連翩出現,叫人目不暇接。朋友,深夜造訪,可否說明來意呢?”
銀衣人身軀未動,頭臉雙手,仍縮在寬大長袍中,但一個沙啞、陰冷的聲音,卻由長袍中衝了出來,道:“金百年何德何能,坐擁三寶數年之久,老夫今夜來此,只想取回屬於老夫的東西!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