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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部分

她一時有些不適應這樣的安靜了,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她已經習慣了每日裡熱熱鬧鬧。

“你怎得也不撐把傘,淋溼了身子,回頭得了風寒可如何是好。”

搖光恍惚間以為自己睡著了做了個夢,不然為何那清冷溫潤的聲音如此熟悉,又為何這春雨裡會帶著淡淡的蘅蕪香。

三月有餘了,自己怎得突然夢見他。

直到一聲“喵嗚”,搖光才睜開了眼,斜雨如織,那人穿了一身素白布衣,額間繫著素白的束帶,煢煢立於樹下,本就清瘦的身形如今愈發單薄了,如玉的面龐也削瘦了下去,少了幾分溫潤多了些許孤峻的意味。

他穿白衣當真好看至極,像是孤寂夜裡那抹可望而不可即的月光。

只是他怎得這般瘦,瘦得她心疼,心疼得止不住地酸脹。

“搖光,梅花已經謝了,我還是來晚了。”

是啊,你還是來晚了,就那一瞬,淚不自覺地從她的眸中湧出,她的心裡是無法言說的痠痛。

她埋怨,她怨為何他不早一點來,她後悔,她後悔自己究竟為何要安排上那些弄人的不幸命運,她愧疚,她覺得自己對不起真正的蘇搖光,她難過,因為她曾經真的動過心。

可是如今,千言萬語,不過匯做一句“我來晚了”,一下子擊中了她心中隱秘在內心深處的所有消極的情緒。

自己是安曉啊,自己是始作俑者啊,自己憑什麼得到這一份深情又要辜負,自己有什麼資格佔著蘇搖光的身體心裡卻偷偷裝了別人。

她過不去這道坎兒,所以她一直不願意去瞧一瞧自己的心。

可是當晏清毓站在那兒,說出簡簡單單的一句話,他所有的好鋪天蓋地充斥了她的腦海,而她心中所有的悔意和罪惡感都湧了上來。

自己真是一個頂壞頂壞的女人,自己無論如何彌補,都彌補不了這份或許應該幸福的神仙眷侶如今的缺失。

她一直不敢承認她喜歡上了洛衍書,儘管她總是忍不住偷偷貪戀他霸道的痴纏,可是她終究不敢沉淪,總是繃著弦告訴自己要適可而止。

否則當真正的蘇搖光回來的時候該怎麼辦。

晏清毓用衣袖拭去了她臉上的淚,勾起一個淺淡溫柔的笑:“怎得像個小孩子似的哭了。”

搖光的淚湧得更兇了,這整整一年,她從一個想要攻略虛擬世界的任務完成者變成一個想要挽回真實世界的不幸的贖罪者,沒有誰明白她自己對自己的怨懟。

她多麼喜歡這群可愛的人啊,可越喜歡便越難過,她只盼望能留下一個一切都好的世界,再換那蘇搖光回來。

她抬起頭,淚眼婆娑,她開口說道:“晏清毓,你來得不晚,一切都不會晚。”

你會等到真正的蘇搖光的,那個你真正喜歡也真正喜歡你的蘇搖光。

晏清毓伸出手,擋在她頭上,替她遮住那些細細密密的雨。

“好,一切都不會晚。”

遠遠的,梅林外方的角落,小橙子輕聲問道:“主子,可要奴才通報一聲?”

洛衍書擺了擺手:“罷了。”

轉身離去。

南陵府的人們皆說,那文遠侯來到南陵的第一時間不是去府衙,而是直直奔向了長公主府。

也是那一日,住在長公主府三月有餘的舒公子在城的那一頭買了座大宅子,當日便搬了進去,和長公主隔了一整座城的距離。

有從盛安回鄉的官人貴婦,偶爾會透露幾分往事,說當日長公主殿下千秋宴上,這位晏家公子可是當眾求娶了的。

蘇先生飄逸出塵,晏侯爺溫潤如玉,舒公子冷豔華貴。

這長公主可真真是好豔福啊。

洛衍書搬出長公主府的那日,搖光未曾見到他,糯米擔憂地問她要不要去問一問究竟為何。

搖光搖了搖頭。

沒有必要,命運捉弄她來了這麼一遭,便註定要負一個人,既是如此,那不如早早斷舍離。

於是長公主府在城南,舒府在城北,晏府在城東,遙遙相望,三人再聚之時竟是在城西楊府。

南陵百姓們總覺得最近城裡風水有點不大對勁,四周都透不過氣。

洛衍書搬出長公主府後,搖光便再未見過他,府裡一下子空空蕩蕩冷冷清清,有時候自己習慣性地走到偏殿了,才想起來他已經搬出去了。

晏清毓也開始在南陵府府衙裡忙前忙後,畢竟他本就是為著公事來的,只時不時有需要向搖光這個長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