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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部分

在案板上被斫斷的一尾活魚。這詭異的情形卻沒能嚇住那些賊兵,反倒激發了他們嗜血之性,踏著同伴的屍身衝得更急。

如同許多塊石頭砸入廣邈冰湖,零碎的刀光象冰碴子一般在賊兵中迸射。刺入他們的喉嚨、胸口、小腹、頭頸。然而賊兵們卻衝得更為急切,他們的面孔亢奮之極,象是正進行著一場朝聖之旅。

羅徹敏將魏風嬋往鞍上放去之時,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正在這時,似乎陷入重圍的二十三突然回過頭來。光華中他的面孔極暗,然而那雙眼卻亮得觸目驚心,似乎隔著那麼遠,輕易就攫住了他。

“不用多久,我們還會見面的。”

那眼光似乎這麼說。羅徹敏上馬去時,魏風嬋瑟縮了一下,將頭窩到他的胸前。他一手策馬,一手握在她頸窩溼漉漉的發上,道:“別怕!我遲早能殺了他!”她也看到了那個眼神,那並不是他一時眼花。“我不怕他,我只是想他不會放過你。”

“王上,快走!”何飛舉刀繞到他身後。

羅徹敏一手帶馬,一手卻順著她圓潤的後腦往上揉去,再用力一扳,將她的面孔託到了自己眼前。許久不曾細看她了,她頰上,沒了往日那令人目眩的光澤,略帶著怯意垂下的眼、淡青色的唇,卻現出從前不曾有過地、即迷濛又熾烈的美麗。

“我不怕他,我怕你!你這是做什麼?你當我很閒?”他肅起一張臉,咬牙切齒地道。這語氣中的恨意,竟連他自己,也說不上來是真心、還是假裝。

魏風嬋不敢看他,側過臉去,然而又一次被他扳了回來。四目相對之時,她無力蠕動著地唇上,似乎有不可抗抵的呼喚傳來。羅徹敏猛地低頭,碾壓了上去。

魏風嬋的唇瓣那麼冷,冷得帶著一絲苦味。他用力地吸吮著,從前這嘴唇甜密勝火時,他也未曾如此專注。彷彿他生下來,就是被這涼而苦的事物吸引著的,恨不能再多一些、再深一些地投進去,才能夠燃滅這滿心滿身的焦灼。

魏風嬋似乎猶豫了極短的一會,兩隻手臂便緊緊地繞到了他腰上,柔軟的手卻有著那麼大的氣力,擁得他一時喘不過氣來。那指尖上似乎有一點熱,隔著厚厚盔甲,一點點燙到了他的肌膚上,那是她指上的血吧。

許久許久後,羅徹敏方才鬆開她。她微合的雙眼溼潤潤地,一抹水珠在睫下閃爍,隨著馬背的顫動慢慢地往下滴落。

“我只是不甘心……只是覺得我們不能就這麼完了,總想你不會當真能這麼忘了我,總想……再見你一次!”她的氣息越來越微弱,羅徹敏覺出不對來,叫道:“你怎麼了?你怎麼了?”

“謝王上親身犯險救下了我們兄弟!”宋錄向他半屈膝行了一禮,他身後獲救的人眾人一陣一陣地歡呼起來,“謝王上救命之恩!”“謝王上救命之恩!”

羅徹敏的叫聲被淹沒了,他向神刀都諸人勉強點頭,心中卻己經焦灼若焚。鄂奪玉發覺不對,靠近他身邊道:“怎麼了?”

羅徹敏將魏風嬋往他手中一交,急切地道:“帶她去找俞大夫!”

鄂奪玉一看就發覺不對了,趕緊抱著她,順便招呼了萎頓不堪的杜樂英一聲,道:“快走!”

羅徹敏的心被那飄飄揚揚的一束秀髮牽走,然而還是得強打精神,去與宋錄他們周旋了一番。見他們個個喜氣洋洋,彷彿是剛剛打了一場大勝仗的樣子,不由苦笑。好不容易安撫過,羅徹敏下令大軍開拔,往黃嘉羅徹同激戰之處趕去。

據方才得報,黃嘉眼下是駐在昃州東南十五里的一處遠名淺崗上。那裡本非什麼要津之地,卻不知為何會遇上大部宸軍。黃嘉堵住了宸軍去路,羅徹同一直竭力衝殺,意圖與之匯合。趙德忠的鑠州兵馬,在羅徹敏本軍東路,離他們較近,也不知他是否接到了羅徹敏的令箭,在向他們靠近。瞿慶一軍卻在羅徹敏本軍西路,此時更不知去向。

在起拔時,羅徹敏喚了何飛來,道:“速去瞿慶去,讓他立即向我靠攏!”

“是!”何飛接過符令就要轉身。

“你等等,”羅徹敏叫住了他,他回過頭來,羅徹敏卻側過頭去似是沉思了片刻,然後才慢吞吞地放低了聲道:“若他不肯立即從命,你當即斬殺了他!接過他的兵權!”

何飛略略一驚,方道:“可王上斬殺節度使……”

“什麼節度使?”羅徹敏怒喝道:“凌州節度使是我!他不過是我的副使,若不聽調遣,斬之何妨?”

“是!”何飛明白了他的意思,然而還是面有難色。

“有幾個人,你可以先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