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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9部分

這老實的孩子平日從不說半句謊言,這回被逼著說謊,他也自知輕重,自然是順了白蘇的意思,只是,是個人都能看出這話是假話,可憐的孩子帶著滿腔的罪惡感說完,一抬頭卻發現和尚和小沙彌都已經離開了。

“大兄。”顧然赧然的湊上來輕聲喚道。

“你從政陽過來?”顧翛平時顯得冷峻刻薄了些,其實心裡對兩個弟弟還是十分疼愛的,尤其是父母在世人眼中是已死之人,就註定了兩個弟弟不能用真實的身份生活,所以身為兄長,顧翛認為自己有責任保護他們不受傷害。

“是。我出來前,父親發了好大的火。”顧然有些不安的抓著自己的袖口,道,“上回因我與弟弟私自跑出去,似乎是在客棧裡被人瞧見了,之後便有謠言傳出,說,說母親沒死,還改嫁給了福緣客棧的老闆,說母親……”

說白蘇什麼,不用顧然說下去也能想象的到。約莫都是說她不貞,夫君為她而死,她卻轉身就嫁了旁人。

顧翛猜測,以自己父親的名望,大約輿論已經出現一邊倒的情形了,各種侮辱的言語加諸在母親身上,只有如此,父親那樣一個淡漠的人才會動怒。

“放心吧,此事父親會解決的,你這是要到哪裡去遊學?可想好了路線?”顧翛問道。

提到出來遊學這件事,顧翛純澈的眼睛亮亮的,“父親常說,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果真如此,這一路上見聞頗長見識。至於路線……我想先去尚京瞧瞧。”

顧翛看了顧然一眼,以他的姿容和很傻很天真的勁頭,若是到了尚京那種地方,指不定就給哪個權貴哄去當孌寵去了。顧翛對這呆頭呆腦的弟弟很瞭解,他對男女之事一無所知,最多隻曉得男人應該娶妻,至於男人和男人之間,他怕是做夢也想不到。

想了一下,顧翛才道,“待雨停後我便返回尚京,你同我一併回去,去看一看,再與我一起離開,三日可夠?”

“如此甚好。”顧然也發覺這一路走了,別人看他的眼神都怪怪的,這是他第一次真正意義的走出姜國,且又是一個人,即便暗中有人保護,心中也難免不安。

“如此,你且進屋歇著吧。”顧翛丟下這句話,便轉身朝寧溫的屋裡去。

方才顧然一出現,向顧翛打招呼時,寧溫就悄悄退回了屋內。顧翛明知道寧溫吃醋的可能性極小,可還是忍不住有些期待。

屋內,寧溫跪坐在窗邊幾前,白皙修長的手中握著一卷經書靜靜看著,聽見腳步聲,抬頭看了一眼,見是顧翛,復又垂頭繼續看。

“看來雨天留客,最早也要到明日過後才能走了。”顧翛說的還是天氣晴好的情形下,否則剛下完雨,路上泥濘不堪,肯定是車馬難行。

“嗯。”寧溫應了一聲。

寧溫這般問也不問,毫不在意,顧翛心裡有些堵得慌,在他面前跪坐下來,“阿然想在尚京逗留幾日,你看可好?”

“此事你自己做決定便是。”寧溫話雖這麼說,心裡卻著實有些驚訝,本以為顧翛不過是打算送他去尚京罷了,現在聽這話的意思,卻原來是打算一直和他把阿秋的屍骨送回江南?這事,他不能答應,“到尚京後,我自行返回即可,你可以陪令弟在尚京多逗留幾日。”

顧翛和顧然長得有幾分相類,寧溫看出他們是兄弟,顧翛也不吃驚,但他忙著撇清關係,讓顧翛很是懊惱,哼聲道,“那你是不答應了?既是如此,那留下暗衛護他周全,我與你一起回江南。”

寧溫斂眸不語,靜了片刻,才點點頭,而後拿起經書繼續看。

顧翛與寧溫相處了有些日子,對他的性子瞭解不少,遇上不情願的事情,只要不觸到逆鱗,他表面上不會有任何抗拒,暗中卻不一定了。方才衝動之下說出賭氣的話,顧翛也有些後悔了。

“你若是不願意,我不逼你,但你走時知會我一聲。”顧翛妥協。他感覺無力,心頭也堵著一口悶氣,可他不想把寧溫當做孌侍一樣對待。

他們現在的實力懸殊,如果顧翛執意要囚禁寧溫,恐怕是輕而易舉,畢竟寧溫便是再有心計,手下一個人也沒有,也難以成事。

夜幕降臨,顧翛見寧溫還在看書,隨手將油燈點上,小沙彌送來熱水後,便脫下身上的寬袍丟在榻上,去沐浴了。

許是顧翛扔衣物的時候,心中還帶著怒氣,用的力氣過大了些,不慎將衣袋中一塊玉甩了出來,那玉骨碌碌的滾至寧溫腳邊。

這一是一塊有雞蛋大小的玉佩,圓潤自然,沒有任何雕琢,只在一個邊角處刻了極小的“扶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