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他老早就聽見了。
第二天要去聚會,前一天睡前,霍擴音了這件事。
當時尤諳正在琢磨霍免那個破碎的存錢罐。他坐在地板上,手指摸索過貫穿了豬眼睛的【存滿了,就qǔ尤諳】。
他背對著自己,霍免看不清他的表情。
她有點困了,迷迷糊糊地跟他說起,實質上只是正式通知他一下。
“我……我不想你去。”男人的聲音低低。
腦子一時沒有接收到這四個字的意思,霍免撐起眼皮,確認了一遍。
“你說什麼?”
“沒有,你去吧,”尤諳放下存錢罐,轉身看她:“剛才跟你開玩笑的,我在家等你。”
“嗯……”
反應了好一會兒,霍免終於明白過來,他第一遍說的是他不想她去聚會。
這段時間她天天在他身邊,他們似乎真的回到了小時候的日子。
他倆只有對方一個朋友,幹什麼事都喜歡黏在一起。
現在,尤諳知道她能接觸到更廣闊的世界,有別的好朋友;她會跟她們開心的聚會,而且他不能跟去,所以心裡才不是滋味吧。
本來困了,腦筋轉一下,竟然越想越精神。
怎麼辦好呢?
她不想尤諳不開心。
為了尤諳不出門,是不可能的。退一步講,就算這次聚會自己不去,等到開學了,她總得去上課、總得有自己的社交,她不會永遠呆在家裡。
換言之,尤諳總有一天要適應。
這麼一想,又覺得有些殘酷了。
尤諳能看見他的其他鬼朋友嗎?好像不行……所以他認識的只有她啊。
但他又不是一隻寵物,他適應每天在家裡等她是怎麼一回事?她沒法對他負起這麼大的責任啊。
思考到最後,霍免發現這是一個她沒法解決的問題。
在嘆息聲中,她睡著了。
第二天,陳愛嫻出門上班,霍免出門去找朋友。
母女一起走了一段路,直到車隊宿舍已經看不見的時候,霍免忽然問她媽。
“媽,你認不認識哪裡的道士,道行一點深,能夠幫忙安詳地超度亡者?”
“啊?”陳愛嫻見她表情嚴肅,不像是在講笑話:“你在家遇到什麼事了嗎?”
直覺把尤諳的事講出來不是時機,霍免搖搖頭:“沒事,隨便問問。”
陳愛嫻又追問了幾句,什麼也沒問出來,覺得古怪的同時,她也把這件事上心了。
——他們一家三口分明都感受到了,車隊裡有些什麼,應該不是巧合。
……
和好友同學一個多月沒見面,大家一聚在一起,話題就沒有斷過。
最熱門的話題是:高中被哪裡錄取了?
還有就是:暑假做了些什麼?有沒有去哪裡旅遊?
霍免對於問題的回答,當屬最無聊的。
她進的是和她程度相當的學校;整個暑假宅在家裡,沒有健身、沒有參加興趣班,沒有出去旅遊。
不過,要是能把她暑假搬進車隊的真實靈異故事拿出來說,她肯定能當選最吸引人眼球的第一名。
霍免自然沒有這麼做。
同學聚會選在一家自助的烤肉店,最大的包廂才夠坐得下他們來的所有人。
霍免身處一個熱熱鬧鬧的環境裡,身邊到處是好吃的、好喝的,可以講話的人。
當她吃下一塊冰西瓜的時候,冷不丁地想到:不知道,尤諳這時候正在家裡做些什麼?
昨晚他說不想她去聚會,後來,霍免想不到好辦法安慰他,想著想著就睡過去了。
直至今天出門,尤諳還沒起床,她就什麼也沒有對他說。
尤諳此時,應該在畫畫吧?
縮在黑漆漆的床底,苦著臉塗塗畫畫?
或者,捧著豬豬存錢罐,無聊地數著裡面的錢?
唉……這兩個的畫面,怎麼浮現在腦海中會這麼慘呢。
她教他的遊戲,他沒有辦法自己跟自己玩,尤諳也不喜歡看電視……
算起來,他能做的還有什麼?
腦補到這裡,霍免連好吃的西瓜都吃不下了。
沒有自己在家,他一定很無聊吧!
拋下尤諳自己出來玩了,霍免感到非常的愧疚。
作者有話要說:
其實不用愧疚,下一章會在外面遇到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