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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回眸空蕩蕩的院落中,偶爾也會覺著寂寞。

一回入暮我心有懷念,獨身去後山打掃一趟。因順帶方便,想著採些芍藥,一個不察便拖到了夜半三分。

回來時途徑溫珩院落,得見渺渺月華伴著潺潺流水,錯落在溪底沙石之中。

溫珩靠在一半人高的石臺邊,手邊鬆鬆握劍,額上微有薄汗。

我本是想將他喚醒,可伴著他並肩坐下之後,望著天邊的一輪清月,卻恍然心疼的覺著該讓他多休息一下。

他這個模樣,想必是練劍太累,不自覺的睡過去了罷。

這麼靜坐著,或許僅僅只是一陣,又或許過了幾個時辰,我發著呆的時候,肩邊忽而一沉,靠過來個人。

溫珩聲音近在尺咫,清楚的含著喜悅,低低的,比那潺潺的流水聲更沁人心脾,“阿禾,你怎麼來了?”

我飄遠的思緒緩緩拉回,忍不住回眸將他仔細瞧了瞧,“路過的時候,就進來看看。瞧你沒有進屋睡,還以為你又做噩夢了呢。”

他微微一笑,不做多言。

我調整了下坐姿,同他一齊靠在石臺上,“我想同你坦白一件事,本來想之後才告訴你的,但是現在卻想說出來了。”

“恩,你說。”

“半年前從軟玉閣中回來的時候,月娘其實教了我一支舞,我還一直在偷偷的練著。雖然月娘說,我平日都是舞刀弄槍的,連跳舞都帶著殺氣,瞧著並不好。且而那支舞是跳給心上人的,帶著殺氣可怎麼行。所以啊,我就沒告訴你。想著有一日等我練好了,再跳給你看,這麼不就是驚喜了麼?”

一路說到這,我亦是面上發燙,難為情的乾笑了兩聲,”但是如今我想,我果然還是先告訴你吧,這樣你才能多心疼我。我也想多心疼你,你如果能告訴我,你不來看我是因為在刻苦的練劍,那我也不用覺著那麼寂寞了。”

“……”

話音落了,溫珩卻遲遲未有反應。我想我難得表露一次心跡,他居然連個嗯都不給我,實在是欠收拾。

正要變臉,溫珩卻忽而開口喚了我一句,“阿禾。”

我僵硬了半晌不敢扭向他那一邊的脖子,在思想之前下意識的偏了過去。再眼睜睜的見著溫珩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湊上來,在我的唇上溫吞的啄了,左一口,右一口,再一口。

饒是我心神再堅固,此刻也是若遭電擊的卡了良久。最不可思議的是,他見我一陣沒有動靜,朝我微微一笑,便勾著我的腰,徑直將我推倒了,推倒了!

我眼前一花,得見漫天星辰惴惴,與一個就勢覆上來的溫珩。

心中呼嘯著無數句,深藏不露啊,深藏不露啊!分明一張禁慾乖巧的臉,竟然,竟然!

我矜持且略慌的推了推他,“呃……溫珩啊,雖然咱們是有婚約的,但這麼早不大好吧。”

身上溫珩默了半晌,低低笑了,“你這麼說,才會害我動歪念。”

我心中一定,唔,那就是說之前沒有動歪念咯,甚好甚好。“那你這是……”

溫珩稍微動了下身,移到我身側。差不多是緊貼著,側身將我靜靜的瞧著,眉底眼角具是笑意,“想你陪我睡覺。”

“……”

過一陣,“睡草地上會涼麼?你可以過來我這邊些的。“說著,便朝我張開了手臂。

我牽了下唇角,順帶不動神色挪開一塊枕著我腰的石頭,“不涼,不涼。”

……

溪流潺潺,伴著夜空獨有的空曠與寂寥,交織成一曲安定。

我還是第一回同溫珩共眠,卻沒感覺到太多的侷促,只不過心裡頭暖暖的,很是開心。

“阿禾,我也有件事想同你說。”他的聲音很輕。

“恩?”

“我尚且還記得自己的父親是誰。”

“那你想去找他麼?”

“不知道。”

我輕輕與溫珩十指交握,溫和的風聲滋養著睡意。

“想去的話,我會陪你的。”

……

七月中旬,舅舅忽而的逝了。

對外作的宣稱是病逝,但我知道,他體內有致命的陳傷,拖了這麼些年,才終於燈枯油盡。

那年我十九,旋即入住正宮,平撫莊內外的騷動。這一番動靜,自然也見了不少血。

海水分離開南北兩陸。與北陸的皇權專政不相同,南陸沒有所謂的政權,有的只是像我棲梧山莊一般的分割一地的勢力,無論大小,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