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留意到她話裡的現在二字,心中閃過一絲疑慮,他沉吟片刻,抬頭道:“剛才拂了木先生的美意,現在容我表示一點歉意如何?”
“什麼意思?”木先生還沒明白,柳葉卻是頓時反應過來,露出驚詫的表情望向公子。公子微微而笑,其笑溫文:“這次,就由我下廚以謝你們陪我至深夜吧。”
他要下廚?!
這會兒,輪到木先生不敢置信。
“其實不只女人,有些男人也會做菜的。”公子推著輪椅轉身離去,柳葉立刻寸步不離的跟著他。
長廊幽靜,有風輕吹,月光透過窗欞映上木先生的眼睛,竟有幾分溼潤。她忽然身子一震,捂住嘴巴,幾縷血絲沿著指縫滴落,待胸口痛潮稍稍平息,她攤開自己的手,手上淤血已漸成黑色。
還是……不行嗎?只這麼幾天,或幾個月,都堅持不了嗎?
不,不信!木先生抬頭望天,一字一字沉聲道:“我不信,我不信我會輸給你!老天,你要我死,我偏不死,我好不容易等到這個機會,若在這個時候輸了,我死不瞑目!”
是的,她等這個機會太久了。
等了足足六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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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蓋輕車在朱門前緩緩而停,趕車人一個縱身,輕巧巧的站在守門人面前,手伸入懷,拿出一張帖子道:“舞柳城大公子葉慕楓特來拜訪。”
門前侍衛連忙退開,恭迎馬車入內,但見那四匹白馬訓練有素,乖乖跟著引路人往前,到得前廳門前時,也不需人吆喝,便自行停下。
顧宇成笑著快步迎出道:“總算是到了,再遲幾天,菊花可就要謝了!”
車門開啟,兩童子扶著一個白衣男子慢慢走下來,他面色蒼白,還在輕輕的咳嗽,但精神看起來卻還不錯,尤其一雙眼睛,烏黑剔透,充滿了睿智之色。
此人便是赫赫有名的病公子葉慕楓,在他十歲時,大夫們斷定他活不過十五;在他十五歲時,大夫們斷定他活不過二十;可他現在已近三十了,還依舊不屈不撓的活著,生命力之頑強,成就了江湖中的另一則傳奇。
“有無雙公子與顧公子兩位相邀,我怎敢不來?”葉慕楓輕輕的笑著,由兩個童子扶入前廳。
顧宇成撫掌道:“那可更好了,秋風初起,四腮鱸魚和蓴菜正是肥美,再配上公子的手藝,可就是天下極品了!”
“公子天資聰慧,做什麼都出色。”
顧宇成聽到這話後垮下了臉,嘆道:“是啊,我本還想人無完人,他起碼不會吹簫,誰知他前天首次碰簫,便吹了一曲《鳳凰臺上憶吹簫》,你說可不可氣?有人為學一技之長而耗盡寒暑,有人卻天賦異能不學自通。”
葉慕楓驚訝道:“公子會吹簫?”
“想不到吧?”顧宇成苦笑,“還是那個木先生唆使的……”
“呀,你們請到了木先生?”
“說起這個,我還正有事問你,你又是如何得知那個什麼木先生的醫術高明的?”
葉慕楓道:“說來也是奇遇,六年前我路過眉山時舊疾發作,生命垂危,沒想到山上竟隱居著這麼一位世外高人,蒙他援手,才保住此命。但他性格怪異,我後來差人送了很多謝禮過去,都被他拒之門外。聽聞顧大小姐得了怪病時,第一個便想起了他。”
顧宇成皺眉,喃喃道:“還真是看不出來……這女人看上去行事作風處處透著詭異,說她有那樣的慈悲心腸,真是叫人不信哪……”
葉慕楓挑眉道:“什麼?女人?”
“木先生不是個女人嗎?你說一個女人好端端的起這種名字,不是詭異是什麼?”
葉慕楓無比震驚的望著他,道:“可是——木先生不是女人啊!”
“什麼?你確定?”顧宇成一下子從椅子上跳了起來。
葉慕楓長吁口氣,堅定的回答道:“木先生之所以名為木先生,是因為他臉上戴著一個木製面具。雖然我沒看見他的臉,但他的身形他的手他的聲音,都分明是個男人,而且如果我沒猜錯,他還是個一等一的絕世高手。”
顧宇成的眉頭慢慢鎖了起來,過了許久,陰森森的道:“那麼看來,我們很有必要請這位‘木先生’來談一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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霞光映入水中,泛起瀲灩一片,折回紙上,明明晃晃。
公子望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