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絕不會是那種出爾反爾的人,這其中一定有他的理由,除非……除非是你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
任佟聽了,心中一凜,想了一想,猛然出了一股冷汗。
熊白祥見他臉色蒼白,嘆了一聲,道:“其實,整個黃山派,就算是一個武功淺微的弟子來做掌門,也輪不到我來做掌門。”
任佟大吃一驚,脫口問道:“為什麼?”
熊白祥看了他一眼,道:“此中情由,事關我派的秘密,世上也只有寥寥幾人知道而已。”
任佟聽了,冷笑道:“我身為掌門大弟子,尚且不清楚這件事,何況其他弟子,難怪我黃山派的威名一直沒有什麼進展。”
熊白祥苦笑了一下,道:“每一個門派都有一些不為外人所知的秘密,甚至本派中的大部分人,一生都不知道派中的某些秘密。一派掌門,天下又有幾個人不想做呢?但是無論我的武功如何高,我都不可能做掌門!”
任佟沉思了一下,臉色微微一變,道:“難道這跟你修煉的本門不為外人所知的武功有關?”
熊白祥點了點頭,道:“到了現在我想你也看得出來。”
任佟道:“難怪你的武功會如此的出眾!我進門早你近二十年,如果不是你被……師公收為關門弟子,如果不是你修煉本派最高深的武功,你的武功焉能會進步得如此迅速?哈哈,想不到我黃山派,竟然會有這樣的臭規矩。”
熊白祥正色道:“倘若讓你用一派掌門之位來換取一門武功,你可以做得到嗎?”
任佟呆了一呆,臉色一黯,淡淡的道:“現在說什麼都已經晚了,你本來不應該將這件事告訴我的。”
熊白祥道:“不錯,我這麼做,違背了師父的遺訓。依照師父的遺言,這件事只有繼承這門武功的人和做掌門的人才能知道。”
任佟心頭沒來由的一跳,道:“那你……你為什麼要告訴我?”
熊白祥突然笑了起來,比哭還難聽,道:“因為掌門師兄被暗害之後,我就把你視作本派的掌門人,沒想到……”喉頭梗住,怎麼也說不出去。
這一刻,任佟被矇蔽的良心終於被喚發,只見他全身顫抖,滿臉痛苦,道:“沒想到殺人兇手就是我,連我也無法相信我會向師父下手!你不要再說了,你越說我就會越感到對不起師父。我一直以為自己這麼做,做得很對,事到如今方知我所走的這條路,從一開始就是錯的,是一條不歸路!”
突然抬起頭來,目射火光,瞪著熊白祥,道:“你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你為什麼不上來殺了我?”
熊白祥看著他發狂的樣子,覺得鼻子有些發酸,但他極力忍住,道:“我六歲那年,在山中修煉輕功,一不小心摔傷了左腿,一直哭個不停,是你找遍了黃山,最後才找到了治傷的草藥,治好我的腿傷……”
任佟呆了一呆,喃喃的道:“那不過是師父吩咐我這麼做的,你不必記在心上。”
熊白祥似乎沒有聽到他的話,自顧自的說下去:“……我記得你在跟我敷藥的時候,說過一些話,至今記憶憂新。你說男子漢大丈夫留血不流淚,決不能像個娘兒們哭哭啼啼,你還說人可能事事順風,在那裡顛倒就要在那裡爬起來。我這一輩永遠都不會忘記你對我的教誨。”
這些話把任佟聽得徹底的呆了,他怎麼也想不到這麼一件小事,會被熊白祥如此的記掛在心上。
他喃喃的道:“但是我這次顛得很深,再也無法爬起來,也無從爬起,只有死才能彌補我的罪過,就算是死,我也不能彌補殺師的罪孽。”
熊白祥還想說什麼,任佟已經下定了決心,抬起頭來,平靜的道:“幫我拿一些紙張和筆墨來。”
熊白祥當然知道他要這些東西做什麼,看了看他,轉身走出了大門。
過了一會,熊白祥將紙筆拿來,任佟當即寫了三封信,遞給熊白祥,道:“我自知罪孽深重,事到如今也只能做這些事來彌補。一封你看了就會知道我這些年來……的痛苦,一封是交給幾位長老,一封是這十年來,我暗中在本門中為血手門培植的弟子名單,該怎麼做,就由你和幾位長老處理。”
他說完這些話以後,面色略顯輕鬆,好像年輕了幾歲,頭上卻多了十數根白髮,非常奇怪。
熊白祥將三封信放進懷裡,剛想開口說什麼,任佟道:“此事關係本派的名聲,我希望……”
熊白祥道:“我知道該怎麼做。”
任佟道:“這就好。”
熊白祥道:“剛才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