衝出了辜滄海的掌風籠罩,楚天闊緩過了一口氣,劍光驟熾,如同萬丈日光朝辜滄海飛去,而那邊廂,辜滄海早就雙掌揉運,運氣成團,突然奔瀉而出,如同雪山崩落,倒射著刺目的光芒,朝楚天闊鋪天蓋地的湧去。
楚天闊的劍氣沒入那道刺目的光芒之中,不知去向,楚天闊從未見過如此燦爛的光芒,那一刻他突然懂得了猿十三所說的那種光芒,那種見過便死亦無憾的光芒,楚天闊感覺自己就要被這道強烈的光芒所吞噬了,但他卻滿心欣喜。
驟然間,突然聽到一聲清嘯,接著便見一道光芒從旁而來,斜插入辜滄海的那道耀眼的光芒之中,卻是遊任餘以氣馭劍,用他的驚濤劍來架住辜滄海這道勁力,經驚濤劍一攔,勁力頓減,只見一陣脆響,然後數道光芒迸飛開來,竟是驚濤劍經受不住這道掌力,寸斷而散。
楚天闊被遊任餘的劍聲驚醒過來,而辜滄海的勁力也消減了許多,楚天闊這才經受了下來,這招過後,楚天闊落地之際,喘息不已,竟已是身負重傷,而軒轅劍丟落在地,卻是再也舉不起來了。只見遊任餘被辜滄海那股勁力震飛,身體像被連根拔起的樹樁往後飛了幾丈,倒在地上一動不動。
楚天闊知道遊任餘為救自己,強提氣使出以氣馭劍,本就是逆勢而為,如今被辜滄海勁力反震,恐怕雪上加霜迴天乏力了。楚天闊望著遊任餘那具蒼老的軀體,感到悲痛莫名,但大悲過後,竟是一種如千年古井般的平靜,楚天闊頓時悟到了秋朔野所說的明心見性,在大喜大悲之後突然就到達了這種境地,那軒轅劍竟如得到了召喚般兀自震動不已。
楚天闊忘記了傷痛,只覺周遭一片白光,而正有一團烏雲如黑墨滴入清水中般暈染過來,那是辜滄海的乘勝追擊。
楚天闊靈臺澄澈,不假思索,伸手一指,只見軒轅劍如便直穿烏雲而去,就像當初秋朔野砍斷瀑布那道刀氣一般,軒轅劍直透烏雲,轉眼烏雲便消逝了。楚天闊手動氣行,軒轅劍倒飛而回,插在楚天闊面前,劍身還在搖晃。
楚天闊站起身,拔劍回鞘,再抬頭,卻見辜滄海慢慢踱步而來,就好像閒庭信步般,絲毫看不出剛才經過一番生死大戰,辜滄海邊走邊說:“一切都是天意,這場戰爭自伏擊你開始,也由你而結束,我服了,你為何不殺我。”說完,身上幾處經脈要穴都破裂開來,鮮血飛濺而出,辜滄海一個踉蹌後跌坐在地。原來剛才楚天闊最後那一招以氣馭劍把辜滄海的數處經脈都斷了,辜滄海元氣已破,武功盡失。
楚天闊說:“辜教主,冤冤相報何時了,趁此刻尚還來得及,不如帶了令郎回黑琅山,消弭一場江湖血戰不亦是一件福德之事嗎?”
辜滄海抬頭看這楚天闊:“你不還有父仇未報嗎?”指的自然是辜道吾。
楚天闊說:“你也傷在我手下,元氣大傷,怕沒有多少年好活了,如此算起來,也是報應不爽,何苦還要徒增殺戮呢?”
辜滄海點了點頭:“中原何幸之有,竟得你這等人才。”
楚天闊知道辜滄海答應了,遂說:“我先下去阻止這場亂戰,請辜教主隨後下來。”說完,楚天闊便不再管辜滄海,自行奔下山去。下得一指峰,就遠遠看到谷口那邊塵土飛揚,顯然亂戰正酣,楚天闊縱身上了旁邊一匹馬,向谷口疾馳而去,快要到戰地之時,楚天闊大喝一聲:“住手!”
聲如炸雷,把所有人的喝住了,紛紛住手。楚天闊奔到近來,就發現中原這邊的高手正陷入辜道吾所率的混元教徒的包圍之中,雖然四周混元教徒屍首很多,但中原方面的人早已氣喘吁吁,身上也多有掛彩,顯然已是強弩之末。只有蓬萊五子以五輪陣應戰天竺三僧,尚還可匹敵。而外圍遠一點的山頭,一干執長棍的少林武僧被一夥混元教徒阻絕在外,辜道吾此舉,果然是傾巢而出,欲畢其功於一役。
見到楚天闊,雙方人馬感覺自是不一樣,甦醒三、薛鵲、燕子卿和沈輕雲等與楚天闊相熟的,自然興高采烈,而辜道吾則臉色鐵青,惡狠狠地道:“來得正好,斬草除根,永絕後患。”說完就要指揮人馬繼續圍殺。
楚天闊說:“辜道吾,令尊敗了,他願意退兵回西域,你不要一意孤行了。”
此言一出,混元教眾那邊頓時騷動不安,辜滄海在他們是如天神般的人物,竟然都敗了,那楚天闊之強大,實在難以想象。辜道吾眼中含淚,說:“不可能,你一定是用什麼陰謀詭計把家父陷害了,兄弟們……”
辜道吾話還沒說完,就聽到谷中傳來一聲:“他說的是真的。”卻不是辜滄海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