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嘯在為自己不信任的人操心,而遠在長安的劉徹卻為自己信任的人操心。
招賢榜貼出快半個月了,居然沒有一個人前來揭榜。劉徹感覺自己有些下不來臺,可就在剛剛千度一臉奇怪神色的向劉徹稟報。說是有人揭了招賢榜。正在承明殿外侯見。
“宣!”正在批閱奏章的劉徹很高興,終於有一個人肯站出來。必須要重重的賞賜這個人,只要趟開了西域的商路,自己便可以有大量的錢財入賬。
打造兵刃鎧甲,還有購置那死貴死貴的戰馬。已經將內府掏得精光,阿嬌還不識趣的整天吵嚷著要買首飾。
劉徹就不明白,雲嘯到底哪弄來的那麼多錢。能夠養得起那麼多的軍隊,自己養了八千人現在都有破產的危險。
千度去了很久,劉徹感覺有個人走進來。抬頭一看。原來是張騫。便不覺為意,繼續低著頭批閱奏章。
過了良久,劉徹終於批閱完了奏章卻見張騫仍然站在丹樨下。千度也一臉漠然的站在他的旁邊,劉徹大大的抻了一個懶腰。覺得身上的骨節都“嘎巴”“嘎巴”直響。
“千度,你這奴才越來越不精心了。不是說有人揭了那招賢榜麼?怎麼還不將人帶與朕看?”
千度無奈的撇了撇嘴,看了一眼身邊的張騫。
“啟奏陛下,臣張騫揭了招賢榜。願為陛下趟出一條可行的西域之路。”張騫長躬到地,對著劉徹說道。
“什麼?張騫你……”劉徹驚得差點兒衝椅子上跳起來。
從兒時起。張騫就長在自己的身邊。可以說與劉徹既是君臣,又是一起長大的朋友。如今朝廷政局混亂正是人手緊缺之際。張騫這個時候要去出使西域,開什麼玩笑!
“臣每每看到陛下為了籌措軍費而勞心傷神,顏夫子說過主憂臣辱。主上如此憂心,這是臣子的過錯。臣願往西域一行,儘快開闢商路助吾主……”
“張騫!現在朝廷正是用人之際,況且此去西域危險重重。要經過東胡人。羌人,甚至是匈奴人的領地。這關山萬里,你有個什麼閃失朕都護不了你。”劉徹打斷了張騫的奏報,有些著急的說道。
“陛下,臣知道朝廷正是用人之際。可軍費的問題不能再拖延。向太皇太后要府庫裡面的錢,根本就是痴心妄想。陛下要訓練期門羽林,與竇家想抗衡。內府已經入不敷出,明年更是要購買新的戰馬。請問,陛下真的能夠拿出那筆錢麼?
雲家之所以能夠養那麼多的騎兵,甚至一次性購置兩萬匹戰馬。還不是因為東胡人幫助他廉價收購西域良馬。而我們卻需要天價購買雲家淘汰不要的匈奴馬,這一進一出代價太驚人了。
現在雲侯在海外厲兵秣馬,聽說又在山東和江南招了萬餘兵源。此子早晚成為大漢的心腹大患,為眼前計為長遠計。朝廷都需要開闢西域商路,西域過來的商品不再受到東胡的挾持。
我們出口到西域的商品,也不被東胡人壓低價格。商路一通,西域便與大漢密不可分。我大漢的天威必定使西域諸國臣服於陛下……”
張騫說得唾沫橫飛,完全不顧劉徹一臉便秘的表情。
這裡雖然是承明殿,但也是太皇太后眼線集中之地。有些事情能說,有些事情還是不能說。
通常情況下,要說一些機密之事都是由千度事先清場才可以。如今張騫居然就在大庭廣眾之下說出來,劉徹知道不過兩個時辰。太皇太后便會知道這裡發生的一切,到了那時張騫的性命恐怕就會隨著落日而永遠沉淪。
“夠了!”劉徹終於再也聽不下去,他忽然明白。張騫這樣做是故意的,為的便是讓劉徹儘快將他打發走。
只要劉徹還不想張騫死,現在派期門羽林護送他出城然後直奔西域便是唯一的法子。想必這貨覲見前,已經在家裡收拾好了行李。甚至帶著給養的馬車就停在未央宮的門口。
好一個心思細密的張騫,以前還真沒看出來張騫居然有這個本事。將事情算到了骨頭裡,雲侯說過咬人的狗不叫。今天看來倒真是應驗了。
“張騫,這一路的艱辛你可想好了。你若現在後悔,朕可以安排你回隴右任職。在那裡你家的勢力還算龐大,想必應該可以護持得住你。待……來日!”劉徹生生嚥下想說的話,他所謂的那個來日便是太皇太后薨逝之日。話已經說得這樣明白,就看張騫自己的選擇。
“雖千難萬險,吾願往矣!求陛下頒下國書節仗,張騫這便動身。”
劉徹無奈,看起來張騫是鐵了心要去這西域走一遭。也不知道這傢伙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