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過被子把頭悶在裡面,咬著指甲小聲抽泣,幾個宮人面面相覷,一個對另一個說:“遣人將陛下請來?”
另一個搖搖頭,聲音壓得極低:“陛下今日召韓王孫相伴。”
這在宮中不是秘密,意思便是這會兒劉徹極難請來,可娘娘大病初癒,該稟報給他。
阿嬌一把掀起被子:“不許去!”她瞪了那個宮人一眼,“你是聽不懂我說話?”
宮人啞然,平日娘娘嘴上說著不用,可讓人去請陛下來,她心裡還是高興的,越是發脾氣說不見,心裡就越是想見。
她們揣摩娘娘的意思,一次都沒出過差錯。
阿嬌發完脾氣,又用被子悶住自己,睡在被子裡,哭得眼睛痛紅。
胡瑤託夢給她,一團魂火在她的肉身中才能得到最好的滋養,等到時機合適的時候就會把她帶走,可什麼時候時機才到?
她好想項雲黷啊。
胡瑤說項雲黷已經沒事了,身上的傷完全好了,讓她放心。
她是放心的,可還是想他,想跟他一起看電視,跟他一起去遊樂園,他們還沒有正經約會過呢。
越哭越慘,嗚嗚咽咽彷彿受了天大的委屈,她才不要呆在這個地方,她想回到項雲黷身邊。
屋內無人敢上前勸她,娘娘每次哭,都要哭得盡興了才停下,誰也不敢妄言妄動,齊齊跪著等待吩咐。
沒一會兒出去稟報的宮人回來了,陛下確是與韓王孫正在……正在夜讀,但一聽說娘娘醒了,還是來了。
劉徹深夜披霜而至,眉間俱是不耐,他正與韓嫣一道,本待不來,但韓嫣勸他過來,就算是作給太皇太后看也好。
阿嬌還悶在被中,他往床前一坐,問她:“你又怎麼了?”
阿嬌不耐煩見他,縮在被中一動不動,她大概知道劉徹剛剛是在幹什麼,乾脆裝睡。
劉徹伸手掀開她的被子,一扯竟然沒扯動,他挑挑眉頭,再次使力,阿嬌的力氣哪裡抵得過他,爭奪了兩下還是讓他把被子掀開來了。
她縮在被中,雙頰嫣紅,氣喘吁吁,果然是大病剛好的樣子。
劉徹已經有幾日未見過阿嬌了,她病中的模樣自然不怎麼好看,隔了幾天看她,突然面白唇紅,肌膚瑩潤,眉尖淡淡哀愁,目中點點淚光,劉徹不由心中一動。
伸手就要摸上阿嬌的臉,阿嬌大驚失色,縮到榻邊,一把扔了個玉枕頭過去。
劉徹劈手接過:“你怎麼了?”
不親近她的時候,她成天吃醋,想親近她了,又這個樣子,好像他是什麼虎狼。
阿嬌咬住嘴唇,佯作怒意:“我病著你也不叫我輕閒!”
一句話出口,劉徹全無心情,他語氣立時冷下來:“你病著,宮中何人輕閒?”太皇太后把他叫過去問了幾次,他又不是御醫,又能有什麼辦法。
阿嬌冷哼一聲:“你也別跟我擺你那臭架子,不如想想法子救救你的韓王孫!”
一提起韓嫣,劉徹臉色都變了,他冷冷看著阿嬌:“你又到祖母面前說什麼了?”
阿嬌面頰更紅,這一回是氣的:“我病了多日,你難道不知?這回可不是祖母要發落他!”
不是祖母還能是誰?
劉徹眯眼盯住阿嬌,他知道阿嬌這人雖然嬌縱得過份,可有一點好,她嘴裡從來不出虛言,只要是她說的,就是真的。
他平了平氣,問道:“到底是怎麼了?你聽誰說了什麼?”
阿嬌依舊縮在榻邊,她得給劉徹找點事作,韓嫣就是眼前最大的一件事。
“永巷之中有宮人顯出孕相,你不知道?”
劉徹一怔,隨後大喜,有了孩子自然是好事,他與阿嬌成婚多年,阿嬌既妒又悍,到現在都沒有孩子,既是宮人有孕,自然是大喜事!
“來稟報你了?”劉切凝眉,這事他怎麼一點都不知道。
“她們自然不敢告訴我,也不敢告訴外祖母。”阿嬌冷冷瞥他,她知道劉徹此刻心中想的是什麼,他想的是好不容易有了孩子,千萬不能讓阿嬌和太皇太后插一手。
永巷中的太監想賣個好,藉此平步青雲,把這事報給了太后娘娘。
太后娘娘也怕太皇太后與阿嬌做些什麼,將這宮人接到了自己殿中,再聯想到那隻人偶,阿嬌這場病只怕也不是沒有來由的。
阿嬌心中冷哂,這對母子同是小人之心。
劉徹一看她的眼神就知道她在想什麼,竟然覺得有些慚愧,可這跟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