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而籲。
劉總眼看著吳元慶等離去,忽然感到一種莫大的寂寞。前面走來一個人,臉含微笑,說道:“總兒,你感到寂寞嗎?那我來陪你喝酒吧。”
劉總看去,見是自己的哥哥劉緄,頓時一股涼氣從腳底湧上滷門,轉身就逃,才走出幾步,忽然一頭撞在一個人身上,他頓時大怒,喝道:“走路不長眼睛嗎?我殺了你!”
那人說道:“總兒,你自己慌里慌張撞了別人,為什麼還要怪別人?你還是這樣跋扈霸道。”
劉總抬頭一望,見自己撞上的竟是父親劉濟,頓時嚇得魂飛魄散,大叫道:“有鬼,有鬼啊。”轉身就跑,直跑得雙腿軟,心驚膽寒。
他一直跑到自己帳中,一把掀開被子便藏了進去,蜷縮在其中,忽聽一個女子柔聲道:“總兒,你怕什麼?”
劉總聽到這個溫柔的聲音,心中頓時湧上一股暖意,掀開被子,便看到她那溫柔的臉和美麗的笑容,忙一把抱住她,把頭藏在她的懷裡。似乎此刻,只有她的懷抱才能給他溫暖,只有她的懷抱才能讓他安全。
那女子輕輕的撫摸著他的頭,就像一個母親撫摸著自己的兒子,無限愛憐,無限柔情。輕聲說道:“總兒別怕,姐姐在這裡,誰也不能傷害我的總兒。”
姐姐,姐姐,姐姐不是已經死了嗎?劉總忽然啊的一聲大叫,如見鬼魅,他從床上爬起來,卻又一跤跌到床腳,他不敢抬頭,爬起來就往外跑。只聽砰的一聲,又撞在一個人的懷裡,他只嚇得魂飛魄散,頓時暈了過去。
劉總馬上便醒了過來,一時頭痛欲裂,用手一摸,竟還有血痕,原來他剛才並不是撞在人懷裡,卻是撞在門框上,他抬頭四望,只見房空寂寂,夜涼如水,卻哪裡有半個人影?
他心中略定,門突然吱的一聲推開了,一個女子走了進來,她手中端著一杯茶,說道:“將軍,該喝藥了。”卻是個丫環。
他接了過來,端到眼前,正要一飲而盡,忽然現,那藥竟是紅色的,殷紅如血,一股血腥氣沖鼻而出,他叫道“血”。咣噹一聲,碗掉在了地上,頓時血花四濺。
那丫環竟逼了過來,眼睛圓睜,臉色恐怖,嘶聲道:“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那丫環竟是菊香。他雙膝一軟,便即跌翻在地。
他醒來的時候,夜色深沉,不知是誰,已經在帳中點了一盞黃豆小燈,桔紅色的火苗在靜夜的風中搖曳,竟說不出的詭秘與淒涼。
他說不出的害怕與孤獨,忽然唸了一聲佛號“阿彌陀佛”。不知為什麼,一聲佛號出口,心中竟忽然生出一股平靜,這種平靜就好像一湖水,竟把他的恐懼衝得蕩然無存。多年來,自父親和哥哥死了之後,他就極喜歡禮佛,府中常有和尚誦經唸佛,以求消災,此刻他的心中忽然一片平靜,覺得這麼多年都是白活了,什麼功名霸業,什麼富貴榮華,什麼爭權奪利,紛紛擾擾,熙熙攘攘,其實又有什麼用?心靈不自由,心情不快樂,心中不平安,縱然是出將入相,成帝作王,奪得天下,卻又如何?
他再也呆不下去了,把節度使的印信、符節留在桌上,便即連夜逃了出去。
劉總走後,便即不知所終,朝廷遂任命張弘靖為盧龍節度使,但張弘靖昏庸怯弱,傲慢華貴,不能服眾,他的判官韋雍等人大多都是年少輕浮,嗜好飲酒奢侈,行為放縱之輩,進出官府時,隨從傳叫呼喊,十分隆重,有時夜間從外面回來,燭火滿街。這些,都是幽州人所不習慣的。人們漸漸對張弘靖極為不滿。
有一回韋雍外出,碰到一個小將騎馬衝撞他的儀仗前導,韋雍下令把小將從馬上拉下來,打算在街道中間杖責。河朔地區的軍士不習慣受杖責,拒不服從。韋雍於是報告張弘靖,張弘靖命令軍虞候把小將拘捕治罪。當晚,士卒連營呼噪作亂,將校制止不住,士卒便衝入節度使府舍,掠奪張弘靖的財產和妻妾,隨後,把張弘靖關押在薊門館,殺死他的幕僚韋雍、張宗元、崔仲卿、鄭壎、都虞候劉操、押牙張抱元。
第二天,軍士漸漸悔悟,都到薊門館向張弘靖請罪,表示願意洗心革面,仍然跟隨張弘靖,做他的部從。軍士幾次請求,張弘靖閉口不言。於是,軍士商議說:“張相公閉口不言,是不願赦免我們,但是,軍中豈可一日無帥!”遂擁立朱克融為留後。
其時成德節度使王承宗已逝,部將欲立其弟王承元為留後,王承元堅決拒絕了,於是朝廷任命魏博節度使田弘正為成德節度使,李愬為魏博節度使。
田弘正自認為以往長期與成德人打仗,有殺父兄之仇,於是,率魏博兵二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