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它驅出體內。成功驅逐六翼金蟬,這本就是前無古人的事情。
但他是誰?天罰之主,蓑衣人,當今天下無愧第一人!他能從五大蛇皇口中反敗為勝,他能一人獨挑天下五強,他能獨創天下無雙的槍法,他就一定能把這自詡上古異種的邪物毀滅!
只是想到在接下的日子裡他有可能遺忘掉他最心愛的人,他的心,就算沒有六翼金蟬的啃咬,一樣痛得讓他無法呼吸!
“暗!”墨言的聲音沉沉的傳來!
暗連忙上前,一臉的悲慟,道了句:“主上有何吩咐!我隨主上殺出這重圍!暗死不足惜,主上,你切莫再動用內力了,保住身子要緊!”這次絕對不能再讓主子以身涉險了,拼死也要保全主子安全無虞!
墨言的嘴角此時竟然微微扯出一絲笑意,微微睜開雙眼,一臉不屑地看著蕭雪語一行人,淡淡地說了句:“殺出重圍,有何重圍,就憑這幾隻不起眼的跳蚤?笑話!”
墨言雖口出此言,而蕭雪語一行卻無人敢辯駁!就算一臉的憤慨卻依舊沉默不語!墨言重傷之下,還能舉手兩招取了絕刀二老的性命,甚至連紫血槍都還未祭出!在場之人,無人敢說強過蕭國多年秘密供奉的絕刀二老!還有哪個不長眼的敢在天罰之主跟前大放厥詞!
墨言的嘴抿緊了,眼底愈加的深沉。他能清晰地感覺到自己心中某些東西正在漸漸流失,就如那時間的沙漏!看來自己還是低估了六翼金蟬,但是,事情還沒有到想象中的那麼糟!只要給他時間,驅逐六翼金蟬這樣的上古異種他絕對辦得到!他需要的,只是時間而已!墨言的雙手漸漸握緊成拳!
只是我的蘇蘇,我只能再次消失在你的眼前!你或許不介意我可能流失的記憶,但我卻萬萬容忍不了自己忘記你的千般好,萬般情!只有集中我全副的心神,我才能對抗六翼金蟬的夜夜噬心之苦,我才能緊緊守護住對我墨言來說最珍貴的東西,那就是,擁有你的記憶!
墨言淡然地從懷中掏出一把玉質的長針,輕輕敞開自己左胸口的衣衫。
周遭所有的人看到墨言突然做出了這樣的動作,卻是一頭霧水,難不成天罰之主是要對自己施針療傷麼,這是否是一個進攻的好時機?!
“主上,你這是?”暗一臉的不解,卻警惕了起來。其他眾人雖然心存疑慮,卻無人敢在情況不明之時向前半步!
墨言此時居然輕輕一笑:“暗,我最忍不得的不是這噬心之痛,而是我有可能忘記你的主母!這接下來的一年裡,我很可能會忘記某些事情,所以,你該多多提醒我才是!我要把蘇蘇留在我的心口,提醒自己珍藏最深,最需要守護的東西!”
墨言似乎是喃喃自語,可他的手卻絲毫不含糊,右手握針,已經快速地輕輕刺入自己的左胸處,運針成筆,絲毫沒有停留,右手不停的揮灑移動,似乎刺的不是自己的身,而是書寫著自己的情!
而身邊的暗,他卻能清楚地看到主子是在胸口處以玉針刺字!他這天下無雙的主子哪,即使用情之深,也一樣天下無雙!
最後一筆戛然而止,墨言似乎比大戰了一場還要累。他一邊分神與六翼對抗,一邊卻以絕佳的控制力在自己的胸口中玉針刺字!隨著玉針的抽出,那血跡一現而沒,墨言的心口處卻多了幾行字的刺青!那妖異的紅,紅得似乎要滲出血來,卻生生地奪走但凡能看到的眼神,似乎那書寫的,並非是在那淺而易見的胸口,而是在那六翼金蟬肆虐的心間!
墨言似乎很是滿意,嘴角微微翹起,輕輕地轉過頭來,看著蕭雪蓮,道了句:“我說過,我墨言認定的人,就如同紫血槍認定的主,至死方休!”
低頭看著自己的胸口處,臉上浮現的確實今夜難得的溫和笑意,那柔柔的聲音在這寂靜清冷的夜裡愈加的動情:“吾妻,流蘇,我願化身石橋,受那五百年風吹,五百年日曬,五百年雨淋,只求你駐在我心!”隨著墨言的聲音剛落,墨言的眼神又恢復了古井無波,暮靄般的鳳眼只有仔細凝望,才能看到那一抹不為人知的隱忍和決絕!
沒有想到,今夜流蘇的這個故事,居然應驗在了他的身上。墨言的心中自嘲一笑,原來真的步入了輪迴的苦!他告訴過她,如若是他,他也當如此選擇!無論是輪迴的苦,抑或是應劫的痛,都應該由他一人承當!
吾妻,流蘇!我們還是幸運的,一年,給我一年的時間。吾妻,流蘇,我定當帶著所有的回憶重新站在你的面前!
吾妻,流蘇;流蘇,吾妻!短短簡單四字,卻道出了這生生世世的執著!只要心還跳動,那一定是因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