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和伸手摸了摸鼻子,對那一男一女笑道:“許久不見大哥大嫂,二位風采更勝往昔。”
“更勝個狗屁!”
就在八位終南修士目不轉睛的注視下,那高大男子的身形一閃,人就撲到了俞和的面前,他掄起胳膊,一巴掌扇在俞和的腦門上,把俞和打了個趔趄。
這男子橫眉豎目的指著俞和罵道:“你小子還記得我這個大哥?三年,三年了!你三年都沒來看我們一眼,就知道在自個兒外面逍遙快活,可還懂得大哥大嫂時時牽掛你麼!”
俞和一咧嘴,尷尬的笑了起來,他一邊連連搖動手掌,一邊挪步朝小院子裡退,口中分辯道:“大哥,你跟嫂子在終南山潛修,我這不是想著讓你們倆能多些時間清淨麼?我前幾年去看你們一回,鬧得你們倆忙裡忙外的半個多月不得閒,我這做弟弟的看在眼裡疼在心中,哪好意思有事沒事就去叨擾你們啊!”
俞和腳底下溜開一步,那高大男子便緊緊的跟上一步,這幻化出來的人影雖只是元神法身,可那臉上的憤怒表情卻與生人無異。俞和一邊躲,一邊偷偷朝那女子投去求饒的眼神,起初那女子也是佯裝慍怒,但看俞和被逼得四處遊走,終於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這一笑便猶如滿山鮮花齊放,連那月光星芒都似乎明朗了許多。
俞和看那女子展顏一笑,登時彷彿望見了救命稻草,他三步做兩步衝到那女子身邊,忙不迭作揖討饒道:“大嫂,好大嫂,你快幫弟弟拉住大哥。”
女子星眸一轉,看了看那邊呆若木雞的上清院七修,伸出纖纖素手朝那男子一招,柔聲喚道:“長鈞,別逗他了。邊兒上可還有不少外人看著笑話呢!”
“真兒,你看我這樣子像是在逗他麼?”那高大男子怒氣衝衝道,“這小子,一走就是數年渺無音訊,在這幾年裡,真兒你都不知道為他擔心過多少次!我算看錯他了,這小子就是個能惹得別人徒自掛念的紈絝禍害,俗話說長兄為父,我這做大哥的,今日非要好好賞他一頓家法不可!”
俞和一聽,抱頭鑽到了那女子身後,蹲在地上不起來。這男人拿金芒四射的眼神往八個終南修士身上掃了一轉,沉聲喝道:“看什麼看,有什麼好看?你們是哪座道院的門下?你家掌院老兒沒教過你們禮數麼?”
高大男子這一聲叱罵,登時令上清院七修如夢方醒。那鬚髮皆白的老道士身子一震,額頭顯出冷汗,連忙帶著六位師弟整理衣袍,規規矩矩的站成兩排,朝這一男一女躬身拜禮道:“上清院弟子張山、陳化靈、宋遠等拜見祖師上仙!”
邵人傑站在上清院七修身後,他看到師尊師叔等人躬身施禮,便也有學有樣的一揖到底。可站在他左前邊的終南修士忽然彈指射出一道罡勁,朝他膝彎裡重重一撞,邵人傑吃痛,便再站立不住,“噗通”一聲重重的跪在了地上。緊接著站在他右前邊的終南修士側轉回身,探手兜住了邵人傑的後腦勺,將他的腦門子硬生生按在了地面上。
“咚”的一聲亮響,邵人傑被砸得七葷八素,他不明究竟,掙扎著抬起頭來,可就看站在最前面那鬚髮皆白的老道人猛轉回頭,拿冷冰冰的眼神對邵人傑一望,厲聲喝道:“逆徒,還不快對祖師上仙叩頭!”
老道人話音才落,那按住邵人傑後腦勺的終南修士屈指扣住了他的髮髻,不由分說的,摜著邵人傑重重的叩頭三響。
可憐這位終南仙宗上清院的天之驕子,那張俊美的臉上沾滿了泥灰,額前皮開肉綻,鼻孔中鮮血長流。
邵人傑手撐地面,咬牙抬頭,臉上佈滿了戾氣,他那對驕傲的眼眶中,已然有些發紅。
“不肖逆徒,你給為師老實一點!”老道人一縷傳音,如炸雷般在邵人傑耳邊響起,“你當這來的兩人是誰?他們便是數年前回歸本門的柳真子上仙和長鈞子上仙,柳真上仙是我終南仙宗第四十九代的首席真傳弟子,如今已證得天仙道果,連掌門大尊和終南十二太上長老都要向他們早晚請安。今日你若再胡鬧惹事,被他們兩位看在眼裡,我與你六位師叔全都得去思過崖面壁百年,就算掌院大師兄親臨,他都不敢講半個字保你!”
“四十九代的首席真傳弟子?天仙道果?”邵人傑一聽,三魂七魄都驚得飛散了一半。
他猛然回想起數年前一次上清院群修夜宴,當時掌院師伯似乎心情極佳,素來拘謹的他居然喝了個酩酊大醉。酒後口無遮攔時,掌院師伯不慎說出了令他心情大好的因由。原來從終南仙宗上長老院傳出了一樁驚世秘聞,說是有兩位在外隱修萬年的祖師高手突然迴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