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暫不解開這老者穴道,只坐下凝思片刻之前經歷。
這時,有一黑衫年輕武師進入大廳,稟道:“田姑娘有請沈公子入內。”
沈謙含笑答道:“知道了,稍時就去,周武師,今日可有賊人潛入窺探麼?”
周武師答道:“本宅經張先生布下玄璣迷陣,而且環宅百丈之內均安下奇門八卦,除出入通道外,雖武林一流高手亦難以闖入,妄闖者必死,屬下並無發現有何異狀。”
沈謙頷首笑道:“我料陸文達為形勢所追,在短短時日內必來犯險一逞,此人胸羅博學,睿智如神,雖較張先生稍遜,但亦是武林中極傑出的人才,玄璣迷陣奇門八卦定難不倒他,不可不防。”
周武師欠身應道:“屬下即去傳命加緊巡守。”隨即轉身退出。
這巨宅中共有三十六名武師,都是公輸楚一手調敦、精選出來,無論武功機智均屬上上之選。
周武師名承彥,更是個中翹楚,事無鉅細,卻能慎思明抉,有條不紊,是以公輸楚調他夾燮理沈謙。
沈謙主外,內事全權由周承彥代為籌劃。
沈謙解開這老者六處穴道,留下一處使他武功不能施展,廷之上座,含笑道:“老前輩五官甚正,不似邪惡兇頑,在下實難解出老前輩為難在下之故?”
那老者目光黯然道:“沈少俠武功高絕,令人欽佩,老朽得以劍下逃生甚屬望外,只是老朽圍襲少俠之故”
臉上倏現極為難之色,欲言又止,長長嘆了一口氣,默然無語。
沈謙見他神色知有所顧忌,微微一笑道:“老前輩只管說出,在下絕口不提此事。”
老者苦笑道:“這事老朽礙難說出,請少俠見諒,只怕老朽舉家妻孥老幼慘遭殺絕了,倘蒙釋出,老朽有生之日,皆載德之年。”
沈謙劍眉微挑,道:“老前輩返回,他們就不疑心你將他們秘密盡情洩露,剩命逃回麼 ?”
老者怔得一怔,黯然道:“謀事在人,成事在天,這悽慘後果老朽已然想到,只有存下萬一無望,求其心安而已。”
沈謙突然冷笑道:“黑煞星果然歹毒,逼獻人質以供全信,此豎不除,武林之內幾無瞧類了。”
老者聞言,心神一震,面露驚奇之色站立了起來,道:“少俠,你怎麼知道我等均是黑煞門下?”
沈謙微微一笑道:“非但知道,而且料知老前輩等是受陸文達驅使而來,在下一日不死,陸文達寢食難安。”
老者大吃一驚,道:“黑煞門下目前還未暴露,少俠為何知道得這等清楚?尤其陸文達更是不為世人所知,老朽實是困惑不解。”
沈謙答道:“萬事無不有人知之理,俗說防口甚於防川,黑煞門下遍佈江湖數千弟子,都能對黑煞合主愚忠耿耿,守口如瓶麼?”
老者嘆息一聲道:“少俠此話誠然不虛,老朽本是羅浮一派,只因年少氣盛,與門中發生齟語,一怒之下流落江湖,受人吸引,權領黑煞門晉東大同分壇主。”
沈謙微笑道:“老前輩這些年來並無師門兄弟知道麼?”
老者面色一紅,道:“老朽本名張全,叛離師門後改名張一峰,故無人得知老朽來歷,一入邪途,如陷泥淖,不禁沉溺日深,欲拔而不可能了。”
他言下之意,不勝感慨。
沈謙暗暗代他難受,道:“張老前輩家小現在何處?在下命人設法救出,與老前輩一家團聚。”
張一峰搖首苦笑道:“陸文達暗中命入移遷他處,老朽何能知道?”
沈謙怒形於色,冷笑一聲道:“那麼陸文達現在何處?老前輩必然知情。”
張一峰搖首道:“陸文達形蹤詭秘,就是貼身心腹,也不合其知下一刻他將在何處,一日數易,今日之前,餘東藩宅內經常現身,現在更是驚弓之鳥,效那狡冤三窟之計,調撥手下全憑一隻小金雀,所以老朽無從據告。”
沈謙微微一笑,緩緩立起道:“在短短時日中,在下自信能擒住陸文達,張老前輩暫請委屈一時。”
說著,合掌一擊。
立時,只見周承彥快步趨入大廳,垂手請命。
沈謙道:“你送張老前輩在外宅安歇,好好款待。”
不待張一峰出言,即轉身跨入大廳之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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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廳之後,一片廣可十畝庭園,往昔之籠陰蔥鬱,翠柳如雲,荷芬競豔,一鏡停泓,俱都沒蓋在茫茫白雲之下。
僅環繞對廳一座三層朱閣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