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兒不會記恨皇叔。”鳳司溟搖頭。“父皇的話,孩兒懂。”
不負曦和,不負凌國,他需要做出選擇。是麼?
拍了拍鳳司溟的肩,鳳天麟道:“你回去吧。”
“是,孩兒告退。”
望著他離去的背影,鳳天麟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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曦和國的夜晚,是寒冷的。
書房裡,鳳司溟正在批閱一疊奏摺。身為皇太子,鳳天麟對他的期望很大,朝政小事,便全交由他來處理了。
畢竟自小在凌國長大,又很長時間練武受訓,初時處理起政事來,漏洞百出,幾乎淪為眾臣的笑柄。但他沒有氣餒,刻苦學習,虛心求教,一年半下來,一些小事件,處理起來也有模有樣,再沒有人嘲笑他了。素來斜眼看他的鳳天筠,偶爾會拿正眼瞅他幾下。
侍從捧著暖爐過來,為房間添了幾分暖意,鳳司溟哈了哈手,毛筆在手中揮灑自如。
“你下去吧,不必侍候了。”未抬頭,寫了幾個字,感到侍從仍在身旁,一怔,略為警戒地抬眼看去。
那人相貌平平,黑眸卻燦燦發亮,看得人心慌。
鳳司溟手一抖,毛筆在奏摺上劃出一條多餘的墨線。
那人抽了他手中的筆,取過奏摺看了看,笑著點頭。“開辦學院,讓稚齡孩童有書可念,寫這奏摺的人,倒有先見。”
要知道,曦和是個放牧為主的國家,百姓自小便放牛羊,很多人目不識丁,只有貴族才能唸書,這就造成百姓愚昧不化,國力不強。
“你……”鳳司溟愣了一下,奪過那人手中的奏摺,觸到那雙墨黑的眼睛,便知他是誰了。他……竟然還沒有回凌國,仍在他的太子府中?臉上的人皮面具,換了一張,若不是熟悉的人,絕認不了來。
清王掀了臉上的面具,露出俊美的臉,穿著一身下人的衣服,仍掩不去尊貴的氣質。
鳳司溟整理奏摺,握起毛筆,卻沒有寫字,猶豫半晌,問:“你這幾日在哪?”
清王挨著他坐,撥出的熱氣幾乎噴在他的臉上。距離太近了,鳳司溟壓抑不住心中的浮躁,只是貼身坐著,他便蠢蠢欲動了。
“一直在府裡。”清王道。
鳳司溟詫異。“你……你不回去麼?”
國不可一日無君,他是凌國的攝政王,怎能獨自來敵國,還潛伏在太子府。
清王握住他拿筆的手,感到對方的顫抖,低沈而華麗的聲音響起:“我是為你而來。”
鳳司溟不可思議地看著他,望進他幽深的黑眸中,為他的話而感動,心頭卻又有質疑。他畢竟不是懵懂的少年郎,利弊分析了下,略為自嘲地說:“鳳司溟何德何能。”
“不管是風逝,還是鳳司溟,我只為你。”清王撫開他額前的髮絲,露出他那雙染了一絲不甘的金眸。“風逝,話,我只說一次。為你,心甘情願。此生,如不得你相伴,我將遺憾終生。”
鳳司溟一震,不禁動容,然而,他終究沒有失去理智,握住清王的手,正色道:“你是凌國的清王,我是曦和國的皇太子。我們……已經不可能了……”
清王不以為然,將鳳司溟的手放到唇邊,細細地啄著指尖。“本王自有定數,你不必煩這。”
“皇鎏,我並非小姑娘。”鳳司溟直呼他的名諱,指尖傳來的酥麻感,卻令他的聲音沙啞,充滿了性感。謹始慮終的清王,竟會有如此深情的一面。言語之中,飽含柔情,甚至多了些無賴。
鳳司溟是冷靜的。不會因為幾句情話,就意亂情迷了。前日醉酒,又思念得緊,才會在浴室中,跟清王纏綿了一番,只當那是一場美夢。
清王鬆開了他的手,斂了情緒。情感不外露的他,有些冷然。隨意地坐著,竟似坐在朝堂之上,威嚴而肅穆。
突來的轉變,鳳司溟一時適應不及。前一刻柔情蜜意,下一刻正襟危坐。這瞬息之間的變幻,令鳳司溟心中滲得慌。
一時之間,兩人都沒有說話。鳳司溟只得轉移注意力,批閱奏摺,不敢再看身旁的男人一眼。
清王雖然斂了情感,眼睛卻一直盯著鳳司溟不放。那雙似乎能洞悉一切的黑眸,閃著寒燦燦的精光。
房中溫度降了幾分,暖爐裡的碳火弱了一些,兩人都感到冷意。鳳司溟對著奏摺,聚精會神,清王卻動手了。
掀開了爐蓋,添碳進爐,挑了挑火星,剎那,爐中的火旺了,這才把蓋子蓋回。起身,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