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一女,天緣有兩子,天筠有四子,可這些人中,皆不是金眸。天祈卻與你母親生了擁有金眸的你,這一代,只有你才是皇儲。”
在曦和國呆了一年,鳳司溟知道了很多事。鳳天麟有三子一女,那一女正是去凌國和親的小公主,如今已香消玉損了。三子皆不在皇宮,十幾歲的孩子,從記事起,便關起來秘密訓練了。鳳天緣和鳳天筠雖都未婚,但他們卻皆有孩子。同樣的,鳳司溟不曾見過這些堂兄弟,只知他們要麼仍在訓練中,要麼潛去他國做探子了。
諾大一個皇宮,清冷得可怕。而他這個半路冒出來的皇子,不但被封為太子,還住在皇宮,最靠近皇帝的太子宮。
鳳天麟待他極好。像真正的父親般,對他關懷備至,請了數名夫子來教導他。一年間,他學到很多。學會了曦和國的語言和文字,懂了何為政治,慢慢地,他接受了自己的身份,融入其中。只是他心中乃有防備,不敢鬆懈,千防萬防,防不住一場宴席,防不住一杯酒。
難怪昨天日的宴席上,鳳天筠一臉曖昧的執杯來與他對飲,銀眸閃著詭異的光。他只道這鳳天筠為人狡猾,陰險,卻不想他竟如此卑劣。
鳳司溟閉了閉眼,起身,正欲離開,內侍來報,鳳將軍來了。鳳司溟當下面露憤恨之色,迅速地將衣袍一解,脫下那華麗厚重的狐皮外袍,露出裡面的勁裝,從御書桌上的筆筒中抽出一支狼毫筆,在鳳天麟的呆愣下,闊步走向門口。
鳳天筠正要跨進門檻,忽然一震,迎面襲來一股陰風,反應極時的避了避,一道墨跡便從頰邊滑過,臉上一痛,已經見血。
腳尖一點,向後退去,便見鳳司溟側身踢來一腳,指尖毛筆翻轉,如靈蛇般脫射而出,直擊鳳天筠周身要穴。
“臭小子,你這是做甚!”鳳天筠邊躲邊退,兩人閃到庭院裡,引得四周的侍衛面面相覷。
將軍和太子打架,他們是不是要制止?可是兩人身份顯赫,武功高強,他們阻止得了?偷偷地看看從御書房裡出來的皇帝陛下,正興味盎然地立在一旁觀看,眾人便眼觀鼻,鼻觀心,作壁上花。
鳳天筠赤手空拳和鳳司溟打了幾個回合。鳳司溟來勢洶洶,普通的一隻寫字毛筆在他手中便能成為殺人利器,逼不得己,鳳天筠抽出佩劍,認真的和他打了起來。
“陛下,你故意的?”不知何時出現的鳳天緣站在鳳天麟身邊,苦笑。
鳳天麟挑挑眉,笑而不語。
他當然是故意的!
溟兒的怒氣,他可不敢承受,這便召喚了天筠來御書房,果然溟兒是有備而來,一聽鳳天筠來了,便殺氣騰騰,就那麼抽只毛筆,襲向鳳天筠。
打鬥中,鳳天筠瞥了眼看戲的皇帝陛下,便知自己入了套。溟兒這臭小子原本就怨恨他,現下更有理由對他痛下殺手了。他倒不怕被鳳司溟殺了,這小子還沒那能耐,但若有人三番兩次的下暗手,麻煩不斷,他就不樂意了。
昨夜被下了藥,又一夜不得安歇,鳳司溟本就元氣不足,憑著一股怒氣,跟鳳天筠打了半個時辰,後勁不足,稍一分神,便被鳳天筠一腳踹了出去,重重地撞在庭院中的梅樹上,又撲倒在雪地裡。梅樹被這一撞,落下無數花瓣。
紛紛揚揚的梅花帶著暗香,夾雜著雪花,如夢似幻地飄飛,這畫面極美,看得人賞心悅目,但倒在樹下的鳳司溟卻剎風景的捧胸嘔了口血,咳嗽聲不斷。
“溟兒!”鳳天緣急忙跑了過去,將手中的狐皮袍披在他身上,一臉擔憂。
停下咳嗽,鳳司溟擦了擦嘴角的血漬,手擋開狐皮袍,金眸內恨意未消,像草原上的狼盯著獵物般地瞪鳳天筠。
鳳天筠被他一看,倨傲地揚了揚眉,慢條斯理地把劍插回劍鞘,抖抖袍子上的積雪,笑眯眯地往鳳天麟的方向走去。
推開鳳天緣伸來扶他的手,鳳司溟掙扎著站起,手中的毛筆幾乎要被他捏斷筆桿了。
鳳天麟輕咳一聲,朗聲道:“阿緣,快送溟兒去休息,看看有無傷著了。”
幸虧他們住手了,若再鬥下去,他從南方移來的幾株梅花要全遭殃了。
鳳天緣無奈地搖搖頭,展開狐皮袍強制的包裹住鳳司溟削瘦的身子。“溟兒,別賭氣。”
垂下眼,斂了恨意,任由鳳天緣扶著離開。
望著兩人遠去的背影,鳳天筠彈了彈肩上不知何時落在上面的梅花瓣。
臭小子,要跟他鬥?還嫩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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