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蓮兒謝夫人教誨。”我返身準備坐下,低頭瞬間,偏廳佛堂裡帳幔輕搖,似被人輕輕撥動了下。
“小姐,你沒看到,夫人房中的丫鬟對咱們有多恭敬呢,小姐進了次宮府裡都沒人敢欺負咱們了。”出了園子,未央興奮地在旁嘰嘰喳喳。
“等下到了三姨娘那兒可不準這麼放肆,私下裡明白就行不要四處張揚。”
“小姐放心,未央這點還是明白的。'東^方&網 LnWow。'”
未央在前蹦來蹦去,不時倒走著與我嬉笑。這丫頭許是被人欺負久了,竟高興成這樣!
轉過了一大片美人蕉,蔥鬱茂密的枝葉旁突然閃出個人來,我來不急提醒,未央已撞上了上去。
“哪來的丫頭,沒看到本少爺從這裡過嗎?”珍哥罵著一把推開了未央。
未央驚嚇之下並不及防被他這一推猛地摔倒在地。
我忙上前去扶,“不就是碰了下嗎?珍哥有必要這樣嗎!”
珍哥斜眼看了看我,頓時又一臉色相,“蓮妹,你可回來了!真是想死哥哥了!”
那晚園中之事還未與他算賬,今日又當著下人的面如此輕薄於我,心底的厭惡和怨恨幾乎無法剋制。
“爹爹剛才還在說珍哥不圖上進,今日竟又如此戲弄小妹,要是爹爹知道…”我巧言相威,讓他知道我亦不是好惹的。
“切,爹爹自己還不是吃著碗裡看著鍋裡的,何況是你這個…”
珍哥話到嘴邊又收了回去,只看著我似笑非笑,我見他眼角盡是色意,急拉了未央進了園子。
嬋娟正坐在院內刺繡,小小的銀針在她靈巧的小手中上下穿梭,真是“繡線挑來似寫生,幅中花鳥自天成”。
嬋娟見我走來,放下手中針線,笑著起身,“可好些日子沒見你了,前幾天就想去見你卻又有事給耽擱了。”
我見她面前繡著的大紅鴛鴦,又見她桃腮紅暈朵朵,心下便明白了七八分。
“姨娘在麼?好久沒來請安,今日特此過來。”
“娘房裡有客,到我屋裡坐會兒吧!”
嬋娟引我來至閨房,紅羅鬥賬,綠碧青絲,繞過一件漆木雙面彩繪屏風,一件大紅底緞繡金的嫁衣掛於床前。
我笑道:“姐姐的年齡早就該出閣了,這件嫁衣想必早就備好了吧!”
嬋娟粉面微暈,點頭扯了下衣袖,道:“他,常年在外,前些日子也才回來。”
“聽聞是兩朝老將的長子,當年孫老將軍與太祖皇帝一同征戰沙場,出生入死,現今的少將軍更是青出於藍,英俊豪傑,只是長年駐守邊關,遲遲未能與姐姐完婚,想必姐姐這心願馬上也快實現了吧!”
嬋娟臉上紅暈漸深,“這次是隨五皇子一起回來的,說是完了婚再走。”
聲音漸細,說到後面嬋娟的小臉早已紅得不行,想來孫將軍是很合她的意才對。
我不再笑她,“姨娘沒說婚事什麼時候辦?”
“今日孫府來人便是與娘商議此事的,應該就在這兩日了。”
見她嬌羞可人,我笑著上前執起她的手,喜道:“那可真要恭喜姐姐了!”
未央在旁也笑嘻嘻上前一拜,道:“未央給五小姐道喜,明年咱府上可就添小外孫啦!”
嬋娟羞得不行,甩開我的手急急道:“你這丫頭嘴也你學得跟你一樣油舌!”
“她說得不對麼?明年可不就該抱娃娃了?”
被我這一說,閨閣之中頓時笑罵聲一片。
吃吃的笑聲中竟還隱約夾雜著些瓷器摔碎的聲響,我起身細聽,竟是從隔壁傳來的。
嬋娟皺了皺眉,“是嬋菱,她那脾氣又發作了。”
我驚道問:“表哥作了駙馬也有一段日子了,她一直是這樣嗎?”
“可不是麼,她從小就被我娘寵慣了,這驕慢任性的脾氣早晚會害了她。”
“那三姨娘沒管嗎?”
嬋娟嘆了口氣,“開始大家都還一直勸她,可她認定的事兒不管我和娘怎麼苦口婆心地勸都沒用,後來我娘也拿她沒辦法,只能成日看著她,不讓她出去惹事,只是苦了她房裡的丫頭,動不動就被她拿來出氣。”
我嘆道:“她也夠痴情的。”
“她那脾氣,連我這當姐姐的都受不了,哪個男的敢要她?”
我心下思索著,三姨娘這三個兒女最終能讓她依靠的還是這位看上去不起眼的五小姐!
門外的小丫頭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