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然迸射而出,一箭洞穿了那頭名士兵的眼窩,連聲朝那男人高喊道:“雷霆又來了!趴下!”
那男人一愣,像衝撞的野獸般猛然旋身一伏,數十道雷電就在他伏身的同時驟然自他身側猛劈而下,洶然炸裂開去。鍾凜趁亂連連拉弓射出幾支流箭,阻住窮追而來的幾名天界士兵的來路,身邊的霧氣和塵灰混作一處,嗆得他咳了咳,轉身貼在溝內喘了口氣。壕溝邊一道黑影一閃,那個男人跳了下來,倒提著血淋淋的砍刀狠狠拍了他肩膀一把,粗獷的臉上對他露出笑容。
“兄弟,見禮了!大爺我是虎族的梧洲,正奉首領的命令帶著一撥先鋒軍堅守陣前!你,年紀輕輕,好箭法啊!”
“你打起仗來真不要命!你行,你厲害的!”戰場上嘈亂一片,鍾凜反身握住長弓,回身對那魁梧男人笑了笑。“老子很佩服你啊!打起來真夠猛的!”
“嘿,習慣啦。”那叫梧洲的魁梧男人豪爽的哈哈一笑,扯下上衣撕成幾條,扎住血流不止的粗壯胳膊。“可惜啊,這前陣快要守不住了!這些天界的畜生真是狗孃養的,盡使些陰損法門,驅雲布霧,又帶了九天雷夔壓陣,兄弟們就算想突圍也辨不清方向……”他的語氣沉鬱下來,狠狠擦了把臉上的血。“死了好幾百兄弟了,壓陣的前鋒就剩幾十人了,這幫子畜生,敢不敢光明正大的拼一場啊!”
“那九天雷夔,究竟是個什麼東西?”鍾凜望了眼四周,看辛震早已從壕溝邊離開指揮軍勢去了,不由得皺眉問道:“那些雷霆,就是那東西搞出來的?那雷電可真夠嚇人,一劈下來就是一道深溝……”
“那東西只有天界有,天界馴養的惡獸,在戰場上棘手得很!那雷夔惡獸,生來吼聲震天,善能吞雷馭雷,只要它在,不管有多少人跟天界拼都是枉然!”那男人長嘆一口氣,紮緊了捆在傷口上的布帶,恨恨咬牙道:“我本來想趁機突圍破陣去斬了那雷夔,但那天界的狡詐術師行雲布霧,弄得連方向都辨不清楚……再這麼下去,我們耗不起啊!”
“那,梧洲兄,咱們這邊就沒有……沒有會點法術的人能驅散這霧氣麼?”周圍的嘈雜廝殺聲越來越大,鍾凜即便拉弓張箭也無法在霧氣中辨清方向,額頭不由得微微冒了汗,低聲問那男人道。
“自來虎族狼族的男人都大多以武為尊,修習鬥氣的悍勇戰士多不勝數,會操弄這些幻術法門的……我還沒聽過呢。”那男人有點不自在的抓了抓腦袋,往溝旁一倚。“這他媽是那些狐狸們的專利,幻術,法術,狐族大多天生靈力就強,修習那些東西要拿手多了。可惜狐族的援軍被天界的後發軍勢堵在了碧溪谷一帶,否則我們還能窩在這裡困著?!”
“——梧洲大哥!前鋒的兄弟要撐不住了!派傳令去知會首領一聲吧,那些雷霆傷了好幾百兄弟,再不退陣,等被天界的大部隊完全包圍,咱們就完了!”
他們言談間,一個尖利的聲音在壕溝旁響了起來,一個滿身鮮血的傳令兵強撐著踉蹌跑到兩人身前,在那男人身前跪告道。
“再怎麼樣我們也得撐下去!一旦前鋒後退崩潰,要重新組織軍勢有多難,你隨軍這麼多年,還不懂!?天界兵力太多,我們一旦潰退,同樣逃不過一個死字!”梧洲一愣,猛然站起來怒喝道,提起砍刀就爬出壕溝,硬撐著一身傷口咬緊牙關道:“守下去!你們死活給老子守下去!首領早就說了,一旦進軍就沒了退路,怕什麼?!反正進也是死,退也是死,還不如死在戰場上!”
在他怒喝的那瞬間,巨大的雷霆驟然自頭頂炸開,無數道遊蛇般的閃電在空中繚繞著,雷聲越發急促,如同驟雨般劈下大地。鍾凜想也沒想,眼看一道炸雷自那男人身後響起,不知道哪來的力氣,猛然將那男人一把扯到溝下壓住,那道雷光險險自他們頭頂擦過,巨大的聲浪在他們頭頂的天空炸開,巨響猶如山巒崩摧,直震得人胸腔鬱結,耳朵嗡嗡狂響,幾乎要吐出血來。
就在那雷霆在天際掠過的那瞬間,鍾凜的眼睛猛然捕捉到一道火紅的赤芒在烏壓壓的雲中一閃而過。他以為自己看錯了,但那道火練般的赤芒卻越來越明顯,如同一團烈火般在黑雲間飛躍翻騰,陣陣猶如鐘磐碰撞的震耳吼聲在天空中迴盪著。一團團烏雲隨著那道赤芒的騰躍而越發聚集洶湧,巨大的颶風自雲層穿越而下,像利刃割開白帛般漸漸驅散了濃得化不開的白霧。
巨大的暴雨傾盆而下,渾厚的龍吟響徹九天。起初在濃霧中失去了方向的妖族士兵愣在原地,片刻軍勢中猛然爆發出巨大的歡聲,歡聲如雷般迅速席捲了整個戰場。鍾凜呆呆站在那道壕溝中仰望著天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