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的圍到他身後要為他寬衣,嚇了一大跳,連忙連連搖手後退:“姑娘們別太客氣,這事……這事我自己來就好,不勞煩你們。”
“小哥別把我們當外人,你身上的傷口未愈,恐怕也動作不太靈便,讓我們來……”青竹起初一愣,片刻笑了起來。“我們都不害臊,你害臊個什麼勁兒,真可愛。”
“不,也不是……好好好,你們放在這兒,等會兒我來試,好不好?”鍾凜看周圍的婢女都竊然失笑,更覺得窘迫難當了。他想起關翎說梁徵有很多妻妾,難不成這些佳麗都是梁徵的妻妾不成?果然都是容貌絕美,各有千秋,這梁徵真不是個什麼好東西,有了這麼多妻妾,還要在外面勾三搭四,真是令人髮指。
“不,那怎麼行?”身後一個明麗潑辣的女子有意逗他,故意扯起緞袍往他肩上一披。“小哥現在這身衣服寒酸,乾脆就換上這件新的吧,看你好生換上,我們才走。”
實在拗不過一群嘻嘻哈哈的女子,鍾凜只得勉勉強強接過那件衣服,走到屋內繪著盛開牡丹的金色屏風後,脫下原來身上穿的黑錦裘袍,在兩個僕人的幫助下換上了那件玄金交錯的緞袍。那緞袍寬擺大袖,華貴曳地,衣背精繡著一隻昂首欲飛的硃色鳳凰,針腳細密精緻得連鳳凰的根根尾翎都栩栩如生,其中編織金銀雙線,大氣恢弘,一看就不是凡品。
他素來練武,穿的都是些幹練合身的素色服裝,從沒穿過這種大擺墜地的累贅衣袍,而且那衣袍華貴精緻,更是讓他覺得全身都彆扭。他剛想脫了,幾個女子就眼疾手快的笑吟吟把他從屏風後頭生拉硬扯了出來,又給他繫上鑲嵌明珠的金縷玉帶,幾個婢女把他按坐在榻邊,不顧他的抗議細細替他理好髮絲,端正用條銀帶將墨髮束在腦後。
“這就好了,這樣就好看多了。”青竹拍了拍手,笑眯眯的湊到他身前。“本來還想跟小哥你多說說話,可到時候梁爺來了,我們賴在這兒,梁爺肯定要責怪我們不解風情啦。”
“我們走了,你今夜可得伺候好梁爺。”一旁一直沒有說話的那位叫紫蘇的女子突然開口道,一旁的青竹嚇了一大跳,連忙把手指放在唇邊作勢讓她別說,但她卻只是瀲灩唇角微微一勾,望著鍾凜笑了笑。
“……你說什麼?!”鍾凜一愣,隨即大夢初醒般猛然從榻上站起身來,一把推開那個在身前幫他端了銅盆梳洗的婢女。“老子他媽這樣……都是為了……靠,姓梁的欺人太甚!”他惱怒至極,剛想抬腿往門外走,左腿的劇痛卻又迫得他一踉蹌,幾乎摔倒,身旁兩個僕人趕緊一把扶住他,他正是憤怒不已,粗暴的伸手把他們推開。
“——讓老子回去!你們他媽都聾了?放開我!”
“怎麼?公子既然都被帶進了華麟閣,就要做好侍夜的心理準備不是?”紫蘇看他惱怒不堪,偏偏嬌媚一笑,語調卻刻薄尖銳。“難得梁爺這麼疼你,你還不趕緊討好,攀上了高枝,受到萬般容寵,這不比你在凡世當個庸夫俗子好多了?”
“紫蘇姐,別說了!這公子是梁爺帶回來養傷的,不是那般……那般刻意輕浮媚人的脾氣。”旁邊一個女子有點看不下去,忍不住開口喝止道。
“若沒有刻意,梁爺又怎麼會特意要他陪寢?梁爺寵他寵得多厲害,這半月來烹了無數珍稀藥材送進偏院,你們還沒看見?面前是這副樣子,背地裡又不知如何承歡獻媚了。”
“紫蘇,你也倒不必如此尖酸刻薄,大人一時輕慢了你,心裡不平是不是?何必對這小哥針鋒相對呢,畢竟大人平常最寵的不還是你麼?”青竹皺了皺眉,走到紫蘇身邊輕輕扯了扯她袖口。
“我就是看不得這種說一套做一套的。現在故作清高,等大人來了……你們就看著吧,沒些手段怎麼勾得住人?”
“你……!”鍾凜平白被潑了一身的髒水,惱怒難當,剛想皺眉呵斥,但看著那紫蘇相貌確實嫵媚動人,又是嫉妒心切,自己不該跟她一般見識才是。於是揚了揚眉,不怒反笑。“姑娘這話真是冤枉我了,我自認為相貌教養都比不了姑娘,姑娘這麼標緻,品德也想必比我這種小人高上好幾個層次。我素來以為美人淑德,但姑娘言詞刻薄,又盡說些捕風捉影之事,難道不覺得對不住自己那張好臉麼?也未免太小人之心了吧?”
“你……你敢……”紫蘇的諷刺笑意猛然凝在臉上,走到身前怒瞪著他。“不過是一介凡人,膽敢出言不遜,你好大的狗膽!”
她的手猛然揚起,鍾凜還未反應發生了什麼事,只聽到清脆一響,隨即臉頰驟然躥起一陣火辣辣的疼痛。他遲緩的撫了撫自己發燙的側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