膚中沒有血色,可是他還是俊美的,笑起來溫雅的弧度照樣可以迷倒人。
可我不喜歡,這樣的他,好像在宣誓我的束手無策。
“就算是活不了多久,你也應該站起來。”我固執。
天磊還在笑,他勾勒起一絲優美的弧度,再用幽深的目光望向我:“小泊,你還是沒有變。”
我疑惑瞥他。
“你啊,心思總是那麼純粹。”他敲我的頭:“我答應你,會讓自己站起來的。”
我一喜,立刻拉著他的手說:“我聽主治醫生說,過幾天美國那邊的醫生會來我們中國,學長剛好能讓他治療。”
他撫摸著我的頭髮,在我耳邊低喃說好。
他的聲音是我見過最好聽的,富有性感的磁性,當低聲嘆話的時候總有一種蠱惑人心的味道。
我捧住他蒼白卻美好的臉龐,輕輕落下一個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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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早上,我返回公司。
葉安澈在片場,我繞過去,他臉色很難看,片場氣氛很冷。
段言之雙手抱胸在攝像機前瞧端倪,我也湊近去:“怎麼了?”
他瞥我,倒是挺悠閒的:“林遠狀態不好,葉安澈連夜趕通告,今天就只剩下這場戲,沒想要林遠拖了一個小時都沒拍完,他上火氣了。”
“林遠拍了一個小時還不過?”我調侃:“該不會是你在挑毛病吧?”
“我才沒有這麼無聊,林遠心態不好,腦子補腦情節太死板,我這部電影講究生動,他要是演不出激昂,我沒辦法讓他過。”段言之哼笑,瞥了瞥我:“恢復記憶了?”
我點頭。
他也沒覺得有什麼怪異就接受了。
段言之是個怪人,他所有的熱情和認真都賠給了電影,不過他早年那會也是個公子哥,喜歡沾花惹草,名聲特別差,後來可能玩太瘋狂,嫌自己沒有正經事業,於是搖身一變,將心思放進電影裡開始,他就正經了,不過成為了正常人中的怪胎。
因為他接受事情的方式總比別人快,似乎沒有什麼是可以撼動他的。
段言之沒再理我,喚了一下林遠:“休息好了嗎?”
林遠正在喝水,眉頭緊鎖,他向我們這邊看來,見我之後表情好了一點。
他站起來,段言之就衝著片場大喊:“各就各位!”
我看得出林遠是要過來和我談話的,只是段言之最不喜歡別人帶私人感情來片場,於是他做出了阻止。
林遠還是演的不好,對皺眉的段言之而言。
對我而言,不算太差的,他這些年也演過不少戲,演技還是有的,就是達不到要求。
太死板,不夠生動,不夠引發共鳴。
可這兩點足以判他死罪,於是段言之又喊卡。
葉安澈坐在椅子上閉目養神,我見他眼下黑眼圈很濃厚,他現在是娛樂圈最大勢的人,自然演出多通告緊。
相比他,林遠就很頹廢,坐回原位用毛巾捂住自己的臉龐。
段言之勾搭我的肩膀:“不去跟他講講戲?”
“講什麼?”我挑眉。
我想起了以前,林遠只要演得有一點不好,他就會糾纏著我跟他對戲,一對就是一天,那時候這孩子的目光總是很耀眼,好像承載了一切的驕傲,那時候是他進步最快的時候,所有人都說他是個天生的演員。
可是他的進步,起點都來源於我。
沒有人知道,我一手創造了他的成就,也可以一手毀滅他的輝煌。
他一直以為自己擁有了飛翔的翅膀,可惜卻不知道,他的那雙翅膀就是我。
“人人都說,你蘇泊是個痴情種子。”段言之嘴角揚起弧度,妖嬈十足:“我卻覺得,你是可怕的折翼惡魔。”
我哼笑。
對於林遠,我是給過機會的,他在我們結束的最後一天,當著我的面子和夏禾上了床。
那是我見過最噁心的畫面。
比起失望,我覺得那是絕望。
不曉得他知不知道,我是處女座,有完美主義的概念,所以我愛他的時候,才會把他照顧的那麼好,我是有感情潔癖的,見他和夏禾那兩具赤/裸交貼的身體,我就噁心到想要吐。
這些年他和夏禾親密,我都可以容忍,我能容忍他的天真與任性,我有把握時間一長,這個男人終究是我的,可是我沒辦法接受這個男人以這樣的方式來刺激我,於是我承認了我的失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