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幾個官員聯名彈劾啦?!”常寧仍下手中的花剪子跟進福全的書房。
“這又與我有什麼相干,我如今已是個閒人了,無官無職無憂無慮,朝中發生什麼事情都不是我該管該問的。更何況,每日裡不是總有些個官員被彈劾嗎?你又不是沒見過世面,怎麼今兒倒婆娘起來了?”福全端起書案邊的一碗奶茶剛往嘴邊送著,卻被常寧上前來又奪了過去,只濺得福全衣物之上盡皆掛滿乳白色的奶漬。
“二哥!你究竟知不知道那個羅文瑜是個什麼人呀?”
福全仍舊不慌不忙的瞟著常寧,嘴角揚起說不出的笑意。“你方才不是已經說過了嗎,兩淮轉運使囉,有什麼了不得的,彈劾也就彈劾了吧,難道他和旁人又有什麼不同之處?也沒見你往日裡對什麼官員如此的費心過。”他也不奪常寧手中的茶碗,又移步到書架前取下上面擺放的一個青花瓷瓶反覆的把玩著。
“二哥!”福全毫不用心的言語著實激怒了常寧,他不明白自己這個向來正義凜然,眼中不容奸邪諂媚的二哥,如何會突然之間變得如此庸懶、落寞起來。“羅文瑜是沁雪的親叔叔呀!”
一句話出自常寧口中,福全撫弄著瓷瓶的手微微的顫抖了一下。片刻的沉寂之後,才慢條斯理的問道,“這事兒,你三哥怎麼說?”
“他?”提起康熙,常寧的氣就不打一處來,真不明白他究竟是個什麼心思,“他居然對此事高高掛起,傳旨讓吏部徹查。誰不知道那個黃機是個忌賢妒能、趨炎附勢的小人,讓他查,羅文瑜那裡還有洗刷冤屈的機會啊?!”
又是片刻的沉默,福全的手停在瓷瓶上一隻繪製精美的金絲雀上沒有動彈,這讓常寧覺得,他的二哥正在琢磨著如何幫助羅文瑜的對策。可是,沒過多久,常寧的希望就徹底的落空了,福全只是少許的沉默之後,緊接著並沒有再說些什麼,只是探手抽起案上的一方小帕子,小心翼翼的擦拭起瓷瓶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土,那副神情似乎完全的關注於他手邊的這個小玩意兒,而全然不把常寧的話放在心裡。
這樣的情形讓常寧心頭的怒氣化成了瘋狂的激憤,康熙的態度已經夠讓他憤怒的了,而福全此刻的反映則更加讓他無法忍受。他實在不能理解他的兩個哥哥,因何會對此事置若罔聞。“好吧,你們都不管是不是?哼,說實在的,我心裡果真是為沁雪不值!”好不容易,他壓下心頭的怒火,沒好聲氣的甩下一句話,揚長而去。
這一整夜他都未能睡得安穩,只是眼前不斷地浮現著康熙和福全那一副副滿不在意的表情和漠不關心的態度。再想想數日前見到沁雪之時,她眼中的那份憂鬱和苦悶,一夜下來他竟未能閤眼。及到上朝之時,方才帶著一晚的不平之氣來到朝堂。
此刻面對御案之後的康熙,無論如何也不能不讓常寧想起昨日在裕親王府內發生的一切,心頭的無名怒火再也不能平息。“皇上,誰不知道吏部審案的做派!讓他們慢慢查?!依臣看,不待他們查出事實真相,只怕羅文瑜大人就已經支撐不住命喪黃泉了!”
黃機聽了常寧的話,心中自是十分地不悅,當著眾人之面,他想著常寧雖說仍舊掛著大將軍的頭銜,但始終是個過了氣的王爺,自己沒什麼必要對他有太多顧忌。更不用說,方才皇上的態度明顯是向著自己的。
想到這裡,黃機毫不退讓的由班中站出來,一面目視著常寧,一面對康熙說道:“皇上,大將軍此話是對我吏部眾人的汙辱。難道讓我們不查不辦就此放人,這樣才能讓大將軍您滿意嗎?”
黃機和常寧在朝堂上的爭執讓康熙感到十分地不愉快,他極不耐煩的揮著手衝著堂下的眾人說道:“好啦!朕已經下過旨,由吏部負責此案的審理查辦,其它無用的話就不需再多說了!若是沒有別的事情奏報,就退朝吧!”
康熙起身剛要離開,卻聽見常寧在堂下大聲的叫道:“皇上,臣不服,若皇上果然公正就該親自查辦此案。”
“大將軍,您這麼著,是不是有些過分了呀?皇上日理萬機,又怎能為此等小事而費心勞力呢?”黃機不等康熙有所反映,便接過了常寧的話。
“你是個什麼東西?這是咱們愛新覺羅的家務事,與你有什麼干係?何時輪到你這個奴才在此多嘴插話?!”常寧一反常態的暴怒起來。
第八十九章 局中局 引蛇出洞康
黃機被常寧大聲反駁的不敢再言語,畢竟人家是親兄弟,又抬出愛新覺羅的家務事來彈壓他,他自然不好太過囂張。不料康熙卻放下顏面,沉聲嚇斥常寧,“常寧,說什麼呢?!什麼叫咱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