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去非常陰沉沙啞。
我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那男孩忽然又抬起頭,滿臉興奮地看我一旁發呆的兒子,忽然衝了過去將他一把抱了起來,我和兒子都來不及做反應,一下子居然說不出話來。
他看上去比我兒子還要瘦弱矮小些,卻輕易地將他抱了起來。
男孩子高興的用手捏著我兒子的可愛的臉蛋,扯的他大叫著痛,我想過去抱回兒子,卻發現自己邁不開步子。
‘好可愛,好可愛的玩具啊,做,做我的玩具吧,我會把以前的都扔掉。’男孩望著我兒子,忽然說了這麼一句。
‘不要!’我忽然有種非常不好的感覺,可是眼睛一黑,昏了過去。在我失去意識的時候聽見的只有那男人充滿嘆息的一句話。
‘你為什麼還要回來?’不知道睡了多久,我才醒了過來,看來那可樂裡一定下了藥,我的頭疼的厲害,彷彿用幾個強壯的摔跤手用巨大的胳膊從不同方向大力的擠壓著一樣,眼睛要睜開都非常困難,房子裡空蕩蕩的,看看手錶,才發現本來是下午來的,現在幾乎接近傍晚了。
我看了看四周,似乎自己被抬到了原本是以前臥室的地方,由於非常熟悉,即便更換了傢俱走起來也輕車熟路,我沒有發現兒子,於是擔憂的大聲呼喊他的名字,可是找了半天,卻沒有蹤跡。
一直走到了另外間臥室,那原本是我兒子的,看來現在居住的是那個討厭的小鬼,房子很乾淨,裡面有個大櫃子,一層一層的,每層五格,我仔細看了看,全都是非常破舊的人偶玩具,各種各樣的都有,穿著不同的衣服,有的沒了手,又的沒了腳,有的沒了腦袋,但大多數是和我兒子年齡相近的小孩模樣。不過身體小了幾號而已。
我忽然覺得有種非常不舒服的感覺,並且走了過去,開啟了櫃子,一陣刺鼻的藥水夾雜著腐肉的味道撲鼻而來,我捂著鼻子拿起了其中一個斷了手的人偶。
當我的手握住的時候,感覺的不是乾硬的塑膠或者是粗糙的木質紋理,卻是那種非常滑膩而柔軟如同被水泡浸過的肥皂一樣感覺,沒錯,那是種肌肉的感覺。
我又看了看剩餘的娃娃,在一些娃娃的手指頭上,我看到了指紋。
沒有那個玩具會精細到手指上都刻有指紋。
這些娃娃,這些人偶,這些玩具,都是活人的肢體,活著的的小孩的身體組合而成的。
我的兒子!
腦袋彷彿被硬物重重擊打了下,我幾乎窒息過去,雙手緊緊扶住了櫃子的邊緣才沒讓我倒下去,走出房子的時候,我看了看那書桌,厚重的玻璃下面夾著幾張照片,我把它們取了出來,放到身上。接著連忙跑出房間,繼續尋找兒子。
我一定要找到他,雖然我不願意印證自己心裡的那個可怕念頭,當我將這個房子搜尋了幾次後卻徒勞無功,當我絕望的時候,才想起原來我們家還有個類似半地下室的儲藏室。
入口在廚房,我將地板翻起來,靠著打火機微弱的光走下去。
‘我的娃娃是最好的娃娃,它笑起來美貌如花,它的手腳靈活自如,它的面板不需要修補,你要是問我從哪裡買的,我會告訴你這是我做的。’這歌聲悠揚的在地下室裡傳出來,猶如做好的肉,香味四散開來,火光很弱,弱到彷彿隨時會被黑暗吞沒掉。
‘爸爸,我在這裡,在這裡啊。’我忽然聽見了兒子清脆的喊叫聲,連忙朝那個方向跑過去。
可是我的打火機照過去,卻是那個醜陋孩子的臉。
他緊緊閉著嘴,但嘴角抑制不住的向上敲著,眼睛笑成了一條縫隙,兩邊的臉頰像肉丘一樣鼓了起來,在火光下他如同一個微笑的惡魔。
‘你在找你兒子麼?’他開口了,但聲音卻無比粗糙乾澀,猶如一個上了歲數的老人,發出的很久沒有上過機油的軸輪轉動的聲音。
‘在這裡呢。’地下室忽然亮堂開來。我看見了我兒子。
他抬著頭,緊閉著可愛的大眼睛,青紫色的臉上帶著誇張而不真實的笑容,嘴角垂下兩條細線,手和腳也掉著線,擺成一副高抬起手的動作,猶如一個木偶一樣坐在一張醫院用的手術檯上。
旁邊則站著那個男人,一直帶著和藹微笑的男人,不同的是在他的周圍牆壁山,掛著很多殘破的人體斷肢,旁邊的臺子還有很多大玻璃杯,裡面浸泡著一些兒童的頭顱,一排整齊的堆放著,還有很多的醫療器械道具,以及血跡斑斑的手術檯。
‘你為什麼要回來呢?’那男人說到。
‘你帶來了我的玩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