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出去,一來讓他們師徒說說私心話,二來顯得磊落。至於景樞如何評價自己,程鈞並不擔心,他相信景樞的分寸。
隔了一盞茶時分,程鈞轉回頭去,就見景樞跟那老道還在說著什麼,微微一皺眉,剛想提醒一聲要抓緊時間,就見那老道猛的轉過身,道:“程道友。”飛快的飄了過來。
程鈞道:“鳴升道友。”眼見那老道要衝過來抱自己的樣子,微微惡寒,好在想起他不過是一個英靈,這才好些。
好在鳴升老道並沒有對程鈞做出什麼過jī的動作,只是停在程鈞身邊,道:“以往經過我都聽景樞那孩子說了。無論如何,道友對我鶴羽觀天高地厚之恩,老道在這裡謝無可謝,只有生生世世永感大恩了。”
程鈞搖頭,道:“那也是因緣湊巧。算是我們的因果到了。”
鳴升老道道:“道友,我時日無多,只有一件事放心不下,一事不煩二主,不知道能否託付給程道友?”
景樞瞪大了眼,心道:師父這是怎麼了?不說謝謝先生,反而又拿事情來煩他。程先生雖然待我很好,但他是深不可測的高人,誰知道他有多大的耐心?他的便宜也不好佔,這麼一而再再而三的麻煩他,若他厭煩了那怎麼辦?
程鈞一怔,已經明白他的意思,道:“道友儘管說。”
鳴升道:“道友也看出來了,老道如今只剩下一縷殘魂,早已無牽無掛,早就盼著投胎重修,還能有什麼值得留戀的?若是有,也只有景樞這孩子。這孩子是我從小收養的,心地性情我可以打包票。資質嘛……道友你以為如何?”
程鈞道:“非常好。”
鳴升道:“道友也喜歡他?那太好了,不如就叫他拜在你門下如何?”
景樞忙道:“師父,我已經是你的弟子,怎能……”
鳴升喝道:“大人說話,小孩兒少插嘴。”
景樞不敢再說,程鈞卻搖頭道:“那並不方便。”
鳴升道:“這是為什麼?”頓了一頓,語氣懇切的說道,“道友,我沒有幾刻時辰,眼見命在頃刻,這只是最後能說的幾句話了。這個孩子,他的心性人品我是從小看大的,可以打包票。若是你與他定下了名分,這鶴羽觀的一切都是你的。”
他是真有些急了。就像程鈞想的那樣,鳴升老道人老精明,雖然剛剛恢復神智,但已經為了自己身後殫精竭慮,他並不先提什麼感謝的話,再提出自己的條件與程鈞交易。而是直接把自己放在了弱勢的一方,先有求於程鈞,得到允諾之後,再把自己的身家當做謝禮奉上,這樣不但更容易達到目的,也早滿足了對方虛榮心的同時,更能博得對方的好感。
只是這一切都要建立在程鈞答應收景樞為徒的基礎上。之所以要程鈞正式收徒,就因為道門當中,師徒是有特殊義務的,徒弟對師父固然是要順從孝敬,不得違逆,師父對待徒弟,也是要恪儘教導之責,不得故意誤人子弟。這是道門監管的十分嚴肅的律條,也是道門代代傳承,安如磐石的基礎。像散修那樣,動輒師徒反目,師父隨意殺害徒弟,徒弟也時時想著忤逆師傅,道門早就亂了。
他本來想著,有鶴羽觀這份產業做基礎,再加上看程鈞有求於自己的樣子,這樁交換應當水到渠成,自己也就了卻一樁心事,趕緊趕著投胎是正經。哪知道程鈞居然拒絕。
鳴升老道真有些急了,他有心再用些老辣手段慢慢周旋,但時間不等人,若他還有一二日時光,自然可以再商量,但他現在隨時都會喪失意識,更可慮者,這一時限還在程鈞手中捏著,因此也顧不得落入被動,直接將這件事直說出來。
程鈞道:“鳴升道友不必誤會,我是很看好景樞的。只是我和他不適宜定下師徒名分,他是你的弟子,在道譜上早有記載。我若是當他的師父,在道牒上也解釋不開。”
鳴升老道先是疑惑,隨即恍然大悟,道:“原來道友想要的……這個無妨,道友,我的屍首在你手裡麼?”
程鈞道:“在。”
鳴升老道道:“這就是了。道牒雖然嚴格,尋常精魂期以下的修士根本動不得,但是我是正經的鶴羽觀觀主。如今我的法魂俱在,還有身體精血,種種條件齊備,就有資格改動道牒道譜。道友且助我一臂之力,定然將道牒改的天衣無縫。這孩子將來就是你的徒弟,那是在道門宗捲上早有記載的……”
程鈞搖頭,道:“道友,我並非貪圖這鶴羽觀。恰恰相反,我倒覺得,這鶴羽觀的下一代觀主,非景樞莫屬。”
鳴升老道又是一怔,道:“那麼道友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