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而言之,這塊壓在他心頭的石頭總算是落下了。
見周萋畫再次行大禮,董卓伸出一隻手把她扶了起來,“有什麼難處,儘管開口!”
周萋畫直起身子,依然垂著頭,沒有說話。
“是啊,侄女……”盧元山的聲音從後方傳來,“端睿暫時不能歸,有需要各位叔伯的,儘管開口……”
端睿是父親的字。
這還是這麼多天以來,周萋畫第一次聽到有人提到父親的事。
但幾乎在這同時,她聽到了一陣布料地摩擦聲,有人抬手拉了拉盧元山的衣袍。
原本還要繼續說道的盧元山停下了不在說話,他回頭看去,拉住他衣角的不是別人,正是他的兒子——盧天霖。
盧元山立刻意識到了自己剛剛說了不該說的話,立刻斂容,長長嘆了一口氣。
周萋畫在盧元山話停時,就微微抬了抬頭,她的眼梢注意到盧天霖落在他父親炮擺上的手。
果真,父親現在的所處,是個禁忌。(未完待續)
192 見鬼
“娘子,剛剛我看董少卿又來靈前了!”拜謝完最後一撥賓客,春果為周萋畫遞上一塊白帕擦拭額上的汗珠,試探地說道。
弔唁都安排在上午,根據賓客到來的時間,選擇辰時或巳時開始,京城路程遙遠,來得人並不多,因此還未到巳時末,所有流程已經結束,賓客們都被侯府的僕役帶到了自己休息的房間,就等著明天最後的親屬來弔唁後,然後將棺入土。
董庸定是在離開後又折返回來,因此春果這才特意把這事說出來。
周萋畫拿著白帕,顫顫巍巍地擦額上的虛汗,垂首,發現自己手顫抖地已經完全不能控制,胃裡像是著起了火,一股一股地網上竄。
她的頭,她的喉嚨,她的身體,疼痛地似乎隨時都炸開。
“春果,讓人去把你父親喊來!我若是昏倒,旁人不準靠近,只准你父親來診治!”她不對董庸回來的事發表意見,而是直接用命令的語氣說道。
“喊柳泳奕來?”春果毫不客氣喊出自己父親的名字,“不要他來……”
春果對柳神醫恨之入骨,咬著牙拒絕,她抬眸看著周萋畫,卻見周萋畫身體已經開始搖搖晃晃,皺了皺眉,輕輕點點頭,“娘子,我扶你回去吧!”
這次周萋畫沒有拒絕,沒有跟還在守靈的年氏、琴棋書四人說話,便由春果扶著出了靈堂。
周萋畫前腳出了靈堂,年氏後腳就從地上站起來,“都起來,都回去歇著!”她雙手叉腰,衝著還跪在地上的琴棋書三人喊。她心裡那個氣啊,死的又不是她,憑什麼讓自己遠的三個丫頭在靈前服喪,她周萋畫倒先走了。
周萋棋早就想回自己院子了,聽到年氏發話,立刻從地上彈起來,明天來弔唁的都是自家親戚。年氏孃家也會來人。自然少不了那幾個生得貌美的表哥們,她還想著回去打扮一番呢。
見周萋棋起來,周萋琴將也撐地起身。低著頭也不說話。
倒是那個周萋書還跪在地上,不斷祈禱著,全然沒有聽到年氏的命令,她嘴裡嘀嘀咕咕地念叨著。好不認真。
周萋琴擔心周萋書此舉惹惱年氏,身子一斜。伸手拉起了周萋書。
周萋書正虔誠地祈禱,被人這麼猛然一拉,有點急,卻很快意識到原本跟自己並排跪地的琴棋兩人已經起身。便立刻也站起來。
對於周萋書的木訥,年氏向來厭惡地很,但礙於這是靈堂。沒有多語,摔袖離去。
一出靈堂。周萋棋就黏上年氏,“母親,明日三位表哥都會來嗎?”
年氏孃家有兩位嫡出的親哥哥,周萋棋嘴裡的這三位表哥便是這兩位哥哥的嫡子,而實際上,年家與周萋棋同輩的郎君有十位之多,年紀在周萋棋之上的也有六位,可她自恃自己出身侯門,那些庶出的她向來不屑。
“這是自然!”年氏拉著女兒的手,親暱說道,“你的幾位表哥明兒肯定要來的!到時你還得陪著他們去給老夫人請安呢!”
前面這對母女笑臉,後面的周萋書卻緊張不已,她緊緊拉著大姐周萋琴的衣角,“大姐,我們就這樣走了,大夫人不會生氣嗎?”
周萋琴沒有立刻說話,而是放慢速度,待跟前面的年氏保持一定距離後,她這才開了口,她摸著周萋書汗津津的手,吃驚道,“三妹妹,你的手?”
周萋書朝大姐身前靠了靠,“大姐,我看到大夫人了!”
“別胡說!”周萋琴立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