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搖腦袋又點頭,聲音清和,“我沒見過雪,林鎮總是不下雪,今天會出太陽,雪化了就可惜了。”
路錦豐把他抱到床上去,蓋上被子,鼻子抵在他臉上,握住他的手,“你生病了,下星期就期末考試,要是因此沒考好,你又要自責了。”
“我不會,而且我不會考不好的。”他坐起來,對於成績他還是很自信的,掀開被子下床,拉著路穌年的手就跑。
何媽見著他兩急衝衝的模樣,忙問是出什麼大事了。
“沒事,何媽,你忙!”他對何媽說。
“唉,別跑太快了,路滑著哩。”何媽囑咐。
他只管應好。
跑得急了,剛出客廳,一個趔趄他險些往前撲去,還好路穌年放手拽住他。
路錦豐往回看,一臉純真稚氣,彎起淺淺的弧度,路穌年走到他身側,“你慢點,急什麼,太陽都還沒出來。”
“我知道。”他笑,眼裡閃著從來沒有過的色彩,但願趁著日光沒有出來這些白皚皚的積雪沒有退散開,他可以多停留一些時候。
“哥,你不要亂踩,按著我先前的腳印踩,千萬不要亂踩!”他時不時回頭,深怕路穌年踩到別的地方去了。
路穌年穿一雙棉拖鞋,白襯衫,規矩地按照他說的去做,他的腳比路錦豐要長上一些,踩踏他的足跡,每每踩一次,鬆動的雪就跑進鞋子裡。
沒等抖落鞋子裡的,路錦豐都跨了兩步。
“路錦豐,你走慢點。”路穌年在身後,聲音壓得極低。
他無心注意其它的,看見游泳池邊上那塊平地上的積雪,他就激動地忘乎所以,拉著路穌年的手幾乎實在雪地裡奔跑。
“我說你慢點,別摔進水池裡了。”路穌年年實在拿他沒辦法,僅僅抓住他的手腕。
路錦豐轉過身,若有所思,不稍一會,對著路穌年笑,“怎麼會掉進水裡,我不會的。”
“這麼多的雪可以堆幾個雪人?”見路穌年沒說話,他又像是在像路穌年徵求答案,又像在自言自語。
“一個就好。”路穌年雙手捂住他冰冷的臉,他穿得不多,就一件白襯衫,也許是剛從屋裡出來的緣故,身子還算溫暖,而路錦豐身體即便是冰的失去知覺也被這股子的興奮激動勁沖淡地幾近麻木。
路錦豐靜靜地環顧四周,“堆兩個,一個大的一個小的,就像媽媽和她的孩子。”
“你打算就這樣用手堆嗎?”路穌年一手捏著他紅彤彤的臉,似是不解地問。
不然呢,還可以用腳嗎?他不明白,垂下頭,見到路穌年腳踩一雙棉拖鞋,他有些不相信自己看見的,半信半疑,再抬頭才注意到剛才自己有多急,路穌年身上只穿了件襯衫。
他有些愧疚,作勢要去脫下自己身上穿著的白色羽絨衣,路穌年制止了他,修長的手指安放在他肩上,“不需要,你安安分分站在這裡,不要瞎鬧更不要亂跑,等我幾分鐘。”
“好。”
他站在原地,安安分分地站著,一動不動,看到路穌年再次出現了,身上套了件西裝領大衣,手裡拿著小塑膠桶和鐵鍬。他安靜地看著路穌年笑,“哥,我是安安分分地站著的。”
路穌年神情恍惚,這數九寒天裡,男孩童真未泯的淺笑,若一場偌大的狂風暴雨,跌宕在心頭,起伏在廣闊天地,紛亂了他一切對外的戒備。
“把手套和圍巾戴上。”路穌年說。
他猶豫著遲遲不去接,路穌年動作利索地給他套上手套,圍好圍巾,撕開暖寶寶拉高他外套隔著一層的衣服貼在肚臍眼上方部位。“路錦豐,好好站在一旁,看著就好。”
“我要堆雪人,戴著手套不方便。”他拒絕戴手套。
路穌年穩住他的手,“不需要你幫忙,聽話。”
等路穌年一轉身,他立馬脫了手套,路穌年發現了皺起眉頭,他寸步不離跟在路穌年身後,他說他看著就好,他不去碰。路穌年勸不聽,他前一刻說的話下一刻立馬就拋之腦後,路穌年撬雪的時間他連著鞋子也一併脫了。
赤腳踩著雪地上,感受最為徹底的寒冷,他不亦樂乎,兩襪子裡一邊裝著一袋雪,一搖一晃的。
雪人的身子已經接近有了雛形,接下來要滾雪球了,路穌年一轉身,放眼望了望,就見路錦豐坐在雪地上,赤腳摩擦著地下的雪。
“路錦豐,你在幹什麼!”路穌年大步跨過去,怒不可遏,“我怎麼跟你說的,讓你在一旁好好待著,你倒好,脫了鞋子不要緊,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