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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部分

公主,然後再潑林昊青一盆汙水,朝廷最恨馭妖師明面一套暗裡一套,彼時,林氏父子勢必被朝廷摒棄,而你可以順理成章的坐上谷主之位。”洛錦桑道,“那時,你可能才算是真正的獲得安全和自由。”

紀雲禾轉頭,盯著洛錦桑:“你天天和空明和尚混在一起,他就教你這些權謀之術?”

紀雲禾的神色讓洛錦桑一愣,她有些膽寒的退了一步。

“不是他教的啊……他話都不願意和我多說兩句的。這些……這些事,在馭妖谷不是很常見嗎,利用馴服的妖怪,去達官貴人的耳邊吹吹風,幫助自己做一些什麼事……”

是的,再常見不過了。

但她一直以來,便不想讓洛錦桑沾染這些。更不想,被自己利用的人,是長意……

“我送鮫人入宮,那鮫人呢?他怎麼辦?”紀雲禾問洛錦桑,“你去宮裡,在順德公主身邊,在大國師的監視下,再把他救出來嗎?”

洛錦桑愣了愣。

她和很多馭妖師一樣,根本沒有從妖的角度,去看待這件事。

“我是……想不到別的破局的辦法了……”

紀雲禾微微嘆了一口氣:“總之,你這段時間,先幫我探這林滄瀾那邊的情況,注意觀察他的起居,他總有要將解藥藏起來的地方。先拿到解藥。我們再謀後計。”

“好,我今天就去盯著。”

洛錦桑說著,心法一動,她身體又在空中慢慢隱去。

紀雲禾披上了衣服,走到了門邊。

“哎?你不歇會兒?”空中傳來洛錦桑的聲音。

“嗯,還不到歇一歇的時候。”

紀雲禾出了門。徑直向囚住長意的地方而去。

到了牢外,看守的馭妖師們都回來了,左右站著,紀雲禾將他們都遣退了,獨自進得牢中。

長意還在沉睡。

平靜的面容仿似外面的所有爭端都於他無關。紀雲禾看著他的面容,霎時間,那複雜吵鬧的思緒,在這瞬間都安靜了下來。

鮫人原來還有這樣的本事,紀雲禾想,怎麼能讓人一見就心安呢。

她坐在長意身邊,將他腦袋放在了自己腿上,給他枕一下,想來會舒服很多。

而剛將長意的頭放在自己腿上,那雙藍色的眼瞳便睜開了,他看著紀雲禾,眨了眨眼,散掉初醒的朦朧:“你來了。”

沒有多餘的話語,便讓紀雲禾感覺,他們彷彿不是在這囚牢之地相遇,他好似是個隱士,在山間初醒,恰遇老友攜酒而來,平淡的問候一句,你來啦。

“嗯。”

長意坐了起來,微微一動腿,他一愣,雙手摸到自己腿上,他腿上還蓋著紀雲禾先前離開時給他搭的外衣。

沒有掀開那層衣服,他只是隔著棉布摸了摸那雙腿。

紀雲禾看得心尖一澀:“長意……抱歉。”

長意轉頭,眼中並無痛苦之色:“我沒怪你。”

“我知道,但是……”紀雲禾也輕輕的將手放到了他腿上,“還是抱歉……一定,很痛吧……”

“嗯。”長意誠實的點頭,再次讓紀雲禾心頭一抽。

她抬了手,長意忽然動了動鼻尖,他不在自己雙腿的話題上糾纏,眉頭微微皺了起來:“血腥味?”他轉頭,俯身,在紀雲禾脖子處輕輕嗅了嗅,微涼的呼吸吹動紀雲禾脖子邊的細發。

紀雲禾微微側了下身子。

長意開口問她:“你受傷了?”

“小傷。”

“血腥味很重。”

紀雲禾動了動唇角,腦海中閃過的確實昨日夜裡,她看到長意被掛在牆上的畫面。

她的傷,哪算得上血腥味很重……

“沒事,皮肉傷。”

“痛嗎?”

紀雲禾張嘴,下意識的想說不痛,但觸到長意真摯的目光,這一瞬,好像那些冠冕堂皇的話,都再難說出口來。也是這恍惚間,紀雲禾覺得,自己的逞強和堅硬,都是不必要的。

“痛。”

破天荒的,她心中的銅牆鐵壁忽然豁開了一個口,她終於把這個字說出了口,“痛的。”

不說,是因為不值得說,而此時,紀雲禾認為,面前這個鮫人,是值得讓她喊痛的。

像是要回應她。長意有些艱難的抬起了手,落在她的頭頂,然後順著她的頭髮,摸了摸,從頭頂,摸到她的髮尾,一絲不苟,像孩子一樣較真。

“摸一摸,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