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幾滑。藉著這股力氣,我以體操運動員的敏捷和力度,抓緊槍桿將身子猛地往上一縱,竟“嗖”地彈出,連人帶槍落回地面,摔的姿勢難看了點,但無大礙。
從空中落地那一瞬間,我驚訝地看到,群蛇雖然圍繞蕭一笑轉來轉去,卻就是不肯動口,最後竟兀自散開,去攻擊我其他弟兄。天佑見我還活著,連忙將我抱住,激動得幾乎痛哭流涕:“頭兒啊,你真不愧二五八的名頭,這種情況下都能活著回來!”我先掃出幾發子彈,將伸來的一顆蛇頭趕開,然後咬著牙問他:“除了死拼,有沒有其他辦法?”
天佑搖頭:“鬼子的次生髮射器被咱砸了,唯一怕的就是硫磺酒精之類的,可弔喪鬼包裡肯定裝不了幾瓶,只怕無濟於事呀。”“廢話。我是問,煞氣會不會因宿主屍身不整、陣法被破或其他原因而附在其他活物上,比如這些怪蛇?”見天佑眼前一亮,我進一步啟發道,“想一想那些人形螻蛄,馬亮當初是怎麼把它們趕走的?”
“哎呀頭兒啊,你真是太聰明瞭!”天佑忽然想起了什麼,忙抄起長劍在地上畫出一個橫豎交叉的十字,把劍往正處於交叉點的石縫裡猛力一紮,解開褲鏈就往劍上尿,“老子今天也擺個陣法!” 我大驚:“你這叫什麼陣法?”天佑指著十字線另外一側:“你也尿啊!”我還沒來及再問,他又開始喊陳默和高大全了。後者在怪蛇圍攻下邊開槍回擊邊跌跌撞撞跑來,我也顧不上是否管用,只管死馬當做活馬醫,對他倆說:“尿,快點!”
於是,四條水流從不同方向傾瀉而下,時急時緩交錯在一起,把鏽跡斑斑的劍刃澆個清澈透亮。“一泡腥騷四通八達,咱四泡尿管教他芝麻開門!”天佑頗為自信地笑了,我們三個皆面面相覷。小時候常聽老人說,走夜路遇到鬼打牆有個絕招:不急不躁站在原地尿上一泡,問題自然解除,不知兩者之間是否有異曲同工之妙。
我還剩幾滴沒有尿淨,幾條怪蛇已經趕到,天佑咬破舌尖,取出已經發皺的黃紙,手法極快地畫好三張符分別貼上我、高大全和陳默的腦門,然後拔出長劍,口中唸唸有詞,我只覺得腦門一熱,好像貼在上面的符咒自燃且冒起了煙。定睛一瞧,那幾條凶神惡煞般的怪蛇全都不見了!我用疑問的眼睛看著天佑,天佑神態自若地拿紙巾擦著手裡的長劍:“這叫尿騷局,也叫聚陽摧陰陣,一般人我不告訴他。”
我聽了甚表佩服:“你爺爺教的?”天佑收劍走人:“教個屁,我自創的。”
等把驚恐萬狀的蕭一笑扶起來,我這才發現,幾條怪蛇並沒有消失,而是被剛才那幾團白煙嚇得退了回去。此刻,在它們身後,又多了不少幫手,看那訊號燈一樣的紅眼睛閃啊閃的,我用最快的速度將數目估算了出來:天哪,至少有上百隻!
更為可怕的是,經過適才那番激戰,差不多每口“煉脂爐”都有破孔,從長明燈裡溢位的油脂不斷蔓延,遇到明火之後沿著暗溝和凹槽一起燃燒,自下而上越燃越烈,最終吞噬掉被鐵鏈鎖著的、殘破的爐體。本來地宮的構造就夠另類,沒有橫平豎直的那種結實穩當,再加上設有多重機關,經高溫一烘就開始搖搖欲墜。
烈焰把天佑手中的長劍映襯得更加明亮,就在此刻,我又看到了三目男嬰,從劍刃反射的角度看,他就在我身後。我目不轉睛地看著他,看著他搖搖擺擺朝一個方向走去。我恍然大悟,忙招呼大家跟上,幾分鐘後,果然看到前方有扇殘破的塔門,冷風正呼呼灌進來。
而此刻,烈焰和怪蛇也一同撲過來了,高大全第一個躍過去,天佑和陳默隨後,我把蕭一笑送出塔門,自己才往外跳,身後感到一股灼熱襲來的同時,身前的疼痛也發生了。原來,我們相繼滾落在塔陣外的亂石灘裡,抬眼望去,火焰正從殘破的塔門中噴射而出。
第六十一章(死裡逃生)
我們不敢多有片刻喘息,彼此攙扶著跑開。只覺得背後滾雷陣陣、碎石盤旋、千魂悲鳴、萬蛇齊吟,偷眼望去,見一股濃烈而炙熱的煙塵正鋪天蓋地席捲而來,彷彿一隻兇猛的野獸在追逐一群即將到口的獵物,也許我們太過渺小難以果腹,也許不適合它的口味,它將我們吞沒又吐出吐出又吞沒,多次玩弄,直到把我們趕到兩百米以外的神道上,才拽著我們的腳踝悻悻地匍匐於地。
我們也連驚帶怕,累得癱在地上,喘息半晌,才發現自己原來還活著。於是昏昏然轉頭回望,見三十五座小塔已完全塌陷與地面平齊,中央那座巨塔像被人用繩子從兩個方向拖曳,正歪歪扭扭搖搖欲墜,就在我第一個站起身的同時,它轟隆一聲翻倒了,地面發出劇烈的震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