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情若冰。
炎柳奇怪地瞥她一眼,長笑一聲,攬住玉葉的腰,滿不在乎地道:“丫頭,你想要的,莫非是這個?”玉葉雙頰騰地羞紅,措手不及中,慌亂推脫,卻一時掙扎不開,“呀,你……我……”
炎柳促狹貼近,在她耳邊輕語:“我可不是石頭,你再多嘴,就把你一口吞了。”他話中別有調笑之意,玉葉如何不懂,越發亦羞亦愁,只覺車內侷促,不知如何自處。
與她說笑幾句,炎柳繃緊的心絃略略一鬆,忽聽駿馬嘶鳴,車伕一聲厲喝,馬車劇烈顛簸,如在汪洋漂泊。他心知不妙,立即掀起車簾,一見前方景緻,不由愣住。
四野茫茫,風沙遍地,竟到了陌生的荒蕪之地。陰風吹來碎石,尖嘯如狼,爪牙皆厲,稍不留神被擊中,就要頭破血流。【wWw。3UWW。cOm】炎柳心念電轉,在呆滯的車伕身上一拍,把他扔進車內。玉葉尖叫一聲,逃出車廂,炎柳捲起她的纖腰,隨手撈起馬鞭拂出,沉聲道:“下來,你來破陣,我來對敵!”
他與墟葬廝混日久,知道身陷陣法,護住玉葉以馬鞭抽擊長空,喝道:“什麼人鬼鬼祟祟?給我出來!”玉葉顏面尤有微紅,情意迷亂之際,倒也膽大,一簇紅芒揚手而出。炎柳見過她出手,好奇道:“這是什麼法寶?”
“這是血玉髓碎屑。玉石可辟邪,這血玉髓更是通靈的寶貝,能剋制惡煞。”玉葉說得隨意,看見何處陰氣翻滾,便飛手撒上一片,碎石登即消散。
炎柳心痛之極,她所撒之物比金銀更貴重,一把下去就值百餘兩銀子,更不要說這血玉髓生前若是雕刻物件,為達官貴人所好,價值不可估量。
想到此處,他攔在玉葉身前,大義凜然地道:“這等小小陣法難不倒我,讓我來開路。”
玉葉好勝地一笑,拍了下彩繡背囊,“別急,我先來,我有五英八石十二玉,不怕諸邪纏身。”言畢,一道綠芒破空而去,將周邊禁制破開少許,炎柳痴痴望去,問道:“這又是何物?”
玉葉聽出他有惋惜之意,笑道:“我布衣堂最識辨穴,成為靈壇護法,就能佔有玉石地穴。我爹是堂主,名下有一脈青玉穴、一脈松石穴,你日後修煉缺少玉石,只管開口。”
墟葬說的大機緣想必就是這個,炎柳心花怒放,柔情似水地望著玉葉,這是大財神!絕不能錯過。他持鞭靜立,宛如手握龍蛇,可斬天狼,矯健地候於玉葉身側,不時甩打碎石,替她掃清道路。
“物生有象,象生有數。”玉葉神色凝重,舉止莊嚴大氣,不同於平素的嬉鬧,“墟葬大師,恕我班門弄斧,讓你看看我布衣堂的絕學。”她踏了一步,身法幻奇多變,竟走出一丈開外。炎柳以為眼花,再看去,她白衣迎風,飄然若仙。
“河洛數天步,破盡陰陽方圓。”玉葉袖手推算乾坤,左踏五行,右踩九宮,念道,“陰陽與五行交,三十有二;乾坤與六子乘,六十有四。這飛歸迷陣共有一千零二十四條岔路,能破此陣的路有八條。”
濃霧中玉葉有如目睹,行雲流水連踏數步,玉石粉屑天花亂墜,竟從霧氣裡闢出一條小徑,走到數十步外。炎柳大奇,連忙飛身跟上,讚歎道:“我看那朱雀護法之位,你一定手到擒來。”
玉葉被他一誇,心下歡喜,剎那間不斷推衍,神思若飛,領了炎柳循跡而去。一條長徑如小溪流水,蜿蜒通幽,朝了濃霧深處漫延。玉葉欣然探路,炎柳舉步卻不踏實,越走越覺此路妖異。
“不對!為何會如此?”玉葉愕然前望,剛生出的滔天雄心,如蠟燭微焰,風過即滅。
他們走遍天涯,卻在咫尺,又回到馬車邊,裡面的趕車人卻已不見。事有蹊蹺,炎柳驀地回首,陰風中站了一人,正是那刀疤臉的趕車漢子,換上了書生衣衫。
“你……”玉葉看到疤臉書生腰間的黃玉龍紋掛件,驚撥出聲,“皇甫掌門!”她認出那是三龍派掌門皇甫梁的標記,想起昨夜傷了對方的手下,不免心慌。
“兩位得罪了我三龍派,就付點薄利吧!”皇甫梁陰森說道,血紅的疤痕如蠕動的蟲。他擎出一面黧黑小旗,隨之而來滾滾霧氣,鬼氣瀰漫,彷彿開啟幽冥斷魂之門。
玉葉看得心驚,叫道:“我爹是布衣堂主!你……”
“哼,我不會動你,就困你們在此,看誰敢來救!”皇甫梁手中小旗一揮,斗轉星移,玉葉開拓出的通路消失不見,茫茫曠野再度重現。他冷笑數聲,漸漸隱沒在深重的黑霧裡,玉葉怒極,揚手一把青玉屑打去,被黑霧一絞,失落其中。
炎柳沒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