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那日裡,王妃是與方婉巧在一處的。”太后扔下那柄素絹扇兒,木製的扇柄砸在漆盤上,發出悶響。
蘇錦蘿身子一顫,伏跪於地道:“是。可這藥,臣女確不知為何會在臣女住的客房內。”而且那日裡,她也中了這藥。
第61章
蘇錦蘿的心思,千轉百回。
她中了藥這事; 是不能說的。因為說了; 便要牽扯出她被方淼救了的事。男女授受不親; 更何況她還中了藥; 即便方淼是個君子,並無越軌之舉; 但這事說出來,是會給陸迢曄蒙羞的。
太后坐在首位; 垂眸凝視蘇錦蘿,久不言。
蘇錦蘿只覺過了很長時間,久到她的雙腿跪的發麻; 才聽到太后開口。“將紅綾和安陽公主府的那個奴僕帶來。”
“是。”宮娥應聲去了; 領回來兩人。
一個是紅綾,一個是大致四十左右的老婦人。
紅綾小心覷看一眼蘇錦蘿,嘴角輕勾; 伏跪於地,再抬首時,面容悲切,如喪考妣。
“太后; 請為郡主做主啊。”聲聲哀鳴,白額觸地; 陣陣有音。
“城陽如哀家親女; 哀家自會為她做主。”太后端起茶碗輕抿一口; 面色並無放鬆。
紅綾抽抽噎噎的抹著眼淚珠子; 身旁跪著的婆子束手束腳的縮著身子,將頭埋的極低。
“說吧。將今早上跟哀家說的,再跟靜南王妃說一遍。”太后將目光轉向那婆子。
婆子渾身哆嗦的跪在地上,戰戰兢兢的開口。“昨日,奴婢在後花園子裡頭瞧見,靜南王妃跟一個男人說話,還給了一個白色的小瓷瓶。奴婢本來沒有放在心上,但後頭路過假山石洞的時候聽到裡頭有動靜,便偷摸著尋了進去。裡頭黑漆漆的衝出來一個男人,奴婢唬了一跳,定睛一看,地上還躺著的個姑娘。”
“奴婢本來不識得城陽郡主,是後頭紅綾姑娘尋了過來,才知道那是城陽郡主。那男人奴婢雖沒瞧清楚相貌,但衣飾穿著,跟與靜南王妃說話的人一模一樣。”
人證、物證俱在,就缺動機了。
紅綾抽噎著聲音接道:“奴婢一開始也是不信的,可是後頭想到,前些日子郡主住在靜南王府靈鷲庵內時,靜南王妃便多次刁難,甚至不讓王爺給郡主看病,致使郡主一病不起,養了好些時候才稍稍好轉。”
說到這裡,紅綾紅著眼轉頭看向蘇錦蘿,聲嘶力竭道:“王妃,即便您因為王爺記恨郡主,也不能做出這樣的事來啊!你讓郡主日後,日後還如何做人!”
蘇錦蘿怔怔盯著紅綾,心中驚懼,面色微白,聲音輕軟道:“我沒有。”
紅綾抹了一把臉,喉嚨都喊啞了。“王妃,若是郡主有什麼不對的地方,奴婢給您磕頭,您何苦要為難郡主呢!您都已經是靜南王妃了,郡主再如何,也越不過您去啊!”
“行了。”太后開口,看向陸迢曄。“曄兒,你有話說嗎?”
陸迢曄慢條斯理的起身,走到蘇錦蘿面前,俯身彎腰,拽著人的胳膊將人從地上拉起來。
蘇錦蘿跪的久了,腳麻的厲害,一個踉蹌就撞到陸迢曄胸口。
陸迢曄伸手,扶住她的身子,攙到凳上。“腿麻了?”
蘇錦蘿低著小腦袋,聲音嗡嗡道:“嗯。”白嫩小手使勁拽著陸迢曄的寬袖,蘇錦蘿仰頭,露出一雙紅彤彤的眼睛,小兔子似的可憐。
陸迢曄安撫的拍了拍蘇錦蘿的小腦袋,然後轉身面向太后。
“回母后,”男人拱手,眸色清明,“兒臣以為,此事非王妃所為。”
“哦?”
“母后可喚安陽公主。”
陸迢曄話罷,外頭便傳來宮娥的聲音。“太后,安陽公主前來拜見。”
太后眯眼,眸色不明,“宣。”
“是。”
安陽公主被宮娥領著,急急進來,“給太后請安。”
“起吧。”
“太后,安陽以為,此事乃有人栽贓陷害。”安陽公主急趕來,身穿宮裝,面未帶妝,鬢角沁出細汗。一開口,便是在說蘇錦蘿的事,想來是早就聽到了風聲。
太后不言,安陽繼續道:“此事漏洞百出,栽贓之人明顯也是倉促為之。比如,這婆子乃外院粗使婆子,便是那日進得內院,人人忙的腳不沾地,她怎麼偏往那偏僻地方鑽?那處小徑,便是尋常打掃後花園子的奴僕也都是一月半月的才去一趟。”
婆子張嘴,又閉嘴,偷眼覷看紅綾,整個人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