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換成素娟屏風。
槅扇上掛著的蘆簾未卷,日頭斜照進來,蘇錦蘿用素絹帕子遮了臉,懶洋洋的哼唧一聲,睡得極舒服。
朱窗前,大株梨花兼著芭蕉,蟬鳴鳥語。粉垣處千百竿翠竹掩隱,婀娜扶風,鳳尾森森,龍吟細細,竿竿青欲滴。
陸迢曄穿過遊廊,至朱窗槅扇前,瞧見躺在裡頭的蘇錦蘿,面上覆著一條薄素絹帕子,細滑滑的貼著臉蛋兒,隱可見清秀面部輪廓。
將手裡提著的一架鸚鵡掛到廊下,陸迢曄俯身,貼上去。
蘇錦蘿突覺口鼻憋悶,她使勁睜眼,猛地起身,面上素絹帕子掉落,身下竹塌“吱呀”,惹得廊下那隻鸚鵡“呱呱”亂叫起來。
“呱呱,呱呱……”
一隻鳥,叫什麼“呱呱”呀,又不是青蛙。咦,不對,這廊下什麼時候多了一隻鳥?
“王妃,您醒了。”雪雁端了冰糖雪梨銀耳羹來,並一碟栗子糕。
“雪雁,哪裡來的鳥啊?”
“這鸚哥兒是方才王爺提著進來的,王妃沒瞧見人嗎?”
她睡著呢,自然瞧不見,所以方才確是有人來過?
蘇錦蘿捏起掉在身上的素絹帕子,只見上頭溼漉漉的沾著一灘水漬。
真是很可疑呀……
那頭,陸迢曄將鸚哥兒放了,這才與明遠去了靈鷲庵。
兩人並未坐馬車,騎了馬,半個時辰以後就到了。
後山地,入眼只見群山環抱間,有一花木繁盛處,甚是清幽,隱看見佛香熠熠。那處便是新修建的靈鷲庵了。
陸迢曄下馬,扔了韁繩負手近前。
冠珠早早就在廟門前候著,這會子見人來,止不住啼哭。“幸得王爺來了,不然咱們郡主怕是要不好了。”
陸迢曄眸色清冷一掃,冠珠渾身一凜,趕緊止住啼哭,在前頭帶路。
院內,白玉清磚,兩三房舍。穿過石子甬路進門,一明兩暗。右手邊一里間,有一扇支摘窗,屋內皆是合著地步打就床几椅案的寢室,側邊糊著紗窗,室內書架上摞滿書籍,置古琴、書案、筆墨等物。
榻上,蔫蔫躺著一人,面色慘白,眼底泛青,一看就知精神極不好。
陸迢曄立在屋門口未動,身旁冠珠急趕進去,“郡主,王爺來了。”
城陽郡主精神一凜,下意識伸手撫上自己的臉。
她未梳妝,也未換衣。
“快,伺候我洗漱。”
“不必了,將錦帳放下就行了。”陸迢曄站在原處開口。
城陽郡主動作一頓,臉上顯出一抹苦笑。她重重又躺回去,吩咐冠珠將錦帳打上。
陸迢曄撩袍步入,坐到榻前。
城陽郡主從錦帳中伸手,露出一截纖細腕子,搭在脈枕上,楚楚素憐。
陸迢曄取帕,覆其上,然後開始把脈。
“往常都不打簾子,如今怎麼反倒讓打上了。可是怕我病弱,瞧著難看?”城陽郡主的聲音輕飄飄的從裡頭傳出來,帶著調笑,卻虛弱不堪。
陸迢曄面不改色道:“小東西慣愛計較這些事,遂了她的意還好,若不然,可要鬧死我。”字裡行間,皆是寵溺。
城陽郡主聽得心裡一沉。
這樣清高君子般人物,什麼時候遷就過一個如此無理取鬧的女子。
“你學醫術,是為了什麼?”城陽郡主不願放棄,她咬牙,又問。
隔著錦帳,男人的身形看不真切,但城陽郡主卻能想象到他垂眸替自己診脈時的模樣。
眼瞼處那顆硃砂痣,定然是極好看的。
“治病救人。”陸迢曄收手,起身走至洗漱架前,用溼帕子擦手。
掌下紗被明明綿軟,卻突兀刺手。城陽郡主強撐著身子起身,說話時聲音都有些嘶啞。“那你直至如今才娶妻,又是為何?”
“等一個人。”陸迢曄扔下手中溼帕,行至書案前,執筆寫藥方。
“等誰?”城陽郡主放緩幾分語氣,她悄撥開錦帳,看到男人立在書案前的頎長起身,心底突兀湧起一股希望。
“自然是等,如今的靜南王妃了。”一筆揮就一張藥方,陸迢曄將其遞給冠珠,然後道:“郡主身子調養多年,已大好,只天生體弱,無藥可醫,只得自己偏重。還有,日後若有事,尋府內大夫便可。”
話罷,陸迢曄轉身離去。
城陽郡主猛地揮開錦帳,急下榻,卻摔了一個踉蹌。
冠珠急上前去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