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屁股坐到美人靠上,蘇錦蘿的腦子裡幻想出陸迢曄坐在案後,美酒美人相伴的暢快模樣,就是一陣氣悶。
明明她還被關在這白梨殿裡頭,他卻自個兒出去逍遙快活了!
母親說的沒錯,男人果然就沒有不偷腥的。
淨室裡,陸迢曄收拾完畢,出來的時候沒在屋內瞧見人。他撩開蘆簾往外看,就見小婦人抱著紗被,吃力的託著一張竹塌正在廊下折騰。一張小臉漲的通紅,更襯出一雙眼乾淨澄澈。
陸迢曄好笑搖頭,跨步出去。“做什麼?”
蘇錦蘿悶著小腦袋噘嘴,一把推開書房的門,把紗被和那竹塌往門檻上一磕,氣勢洶洶的道:“你今晚睡書房。”
陸迢曄眯眼,臉上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表情,“哦?”
第64章
睡了一晚上書房; 蘇錦蘿腰痠背痛的直不起來。雪雁捂著嘴,蹲在竹塌邊; 替她揉捏後背。
“王妃; 這力道可好?”
“唔……”
陸迢曄端著做好的麥芽糖過來,放到蘇錦蘿面前。
蘇錦蘿偷覷他一眼,聲音吶吶道:“不是說做一窩絲的嘛。”
“吃不吃?”男人一橫眼。
蘇錦蘿縮了縮脖子,掰著兩根筷子將麥芽糖絞起來。
麥芽糖粘稠的緊,絞在筷子上; 絲絲纏纏的被蘇錦蘿甩的到處都是; 連臉上都遭殃了。
陸迢曄接過來,愜意的靠在竹塌上; 翹著腿替蘇錦蘿轉麥芽糖。
蘇錦蘿噘著嘴,想起昨晚; 覺得自己真是萬分委屈。明明出去吃花酒的人是這個偽君子,憑什麼是她睡書房呀?
小婦人託著下顎,趴在竹塌上,玉足未著羅襪; 榻下是一雙木屐。正是巳時,天氣不算太熱,槅扇開著; 陣陣暖風透過紗窗湧進來,直撲門面。
屋內建著冰塊; 蘇錦蘿蔫蔫的扒拉著手指上沾著的麥芽糖; 小心翼翼添一口; 甜滋滋的帶著股沁涼的薄荷香。
“王妃,奴婢替您剝了些蓮子。”玉珠兒端一碗蓮子過來,置於榻旁小几上。
蘇錦蘿捻了一顆,有些澀,但尚能入口。
“玉珠兒,再替我端碗綠豆湯來。”蘇錦蘿嚼著嘴裡的蓮子道。
“是。”玉珠兒去了,片刻後卻急匆匆的回來,喊道:“爺,皇后娘娘擺了鳳駕,來白梨殿了。”
蘇錦蘿身子一凜,轉頭看向陸迢曄。
陸迢曄慢條斯理的絞著手裡的麥芽糖,朝雪雁道:“替王妃梳洗打扮下。”
“是。”雪雁將蘇錦蘿攙扶起來,去屏風後換衣上妝。
陸迢曄起身,將麥芽糖扔到碗裡,淨手洗面,然後披上一件外袍。
玉珠兒將案几上的東西都收拾了,急急吩咐廚房備茶。
那頭,皇后娘娘身穿宮裝,嫋嫋而來。
蘇錦蘿見過皇后一次,但相比於上一次,今日的皇后明顯明豔許多,不管是從妝容還是面色上,都恍如換了個人似的,十分精神。可見這人逢喜事,確是會改頭換面。
“給皇后娘娘請安。”蘇錦蘿換了身宮裝,裡三層外三層的包的嚴實,跪在地上,恭恭敬敬的與皇后請安。
“王妃不必多禮。”皇后娘娘上前,將蘇錦蘿從地上虛扶起來,一臉溫柔笑意。“本宮匆匆忙忙的來,沒打擾到王妃與王爺吧?”
“得皇后娘娘鳳駕,乃臣之榮幸。”陸迢曄拱手道。
皇后娘娘臉上笑意更甚,她牽著蘇錦蘿,入屋。
“本宮近日雜事纏身,直至今日才得空來看望靜南王和王妃,還望莫怪罪,”頓了頓,皇后落座,又道:“四弟缺什麼,只管與本宮講。本宮這個做嫂子,照拂一二,是應當的。”
從“王爺”到“四弟”,這話裡話外的親近,一看便知。
陸迢曄輕笑,撩袍落座,姿態風雅,“是,多謝皇后關懷,本王這處一切都好。”
雪雁端了茶水來,皇后輕瞥一眼,搖頭,“都是些不盡心的奴才,這樣的茶都拿出來給四弟與王妃吃。霞雪,明日送些上好的新貢茶來,還有昨日裡那一籃子楊梅,也送些來。對了,聽說水晶葡該熟了,也剪兩支送來。”
“是。”皇后的貼身大宮女,霞雪一一應了,捧一漆盤上前。
皇后親自接過漆盤上的木匣子,遞給蘇錦蘿,微笑道:“本宮也沒帶什麼貴重物,這支紫屏瑤便當是給王妃的見面禮吧,還望王妃莫要嫌棄。”
蘇錦蘿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