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直哈應。
這是要感謝了,懂得回報的部落,一般惡不到哪去,簡華欣然。
目送三人離去,她爬上樹屋放下筐簍,先去看木野,他正睡著,眉頭緊蹙,一頭一臉的虛汗,手背搭到他額頭上,灼熱滾燙,這是燒起來了。
簡華知道有些人輕易不生病,可一旦倒下,病勢沉重,一不注意就會大傷元氣。
木野這是多年積聚,一下爆發了,情狀兇險,她一定得護理好了。
她沾了清水,給他擦了汗,又用獸皮敷在額頭上降溫,翻了藥箱,拿出柳樹皮,準備煎柳樹皮汁給他喝。
筐簍裡裝的泥土倒在樹屋一角,看著不夠,她又下去挖了一筐簍土上來,厚厚拍實了,然後用鵝卵石堆了個小灶臺,把陶罐放上去,試了平穩度,很不錯。
只要細細添柴,應該可以使用。
她又下去撿了小枯枝,用乾草點燃,看著火苗跳動起來,簡華輕舒了口氣。
她坐到木野身邊,守著他和藥,樹屋內有著一股不潔淨的腐敗味,她卻安之如怡,因為有他在身邊,在這陌生的地方,在這陌生的部落,她一點都不害怕,他受傷了,該由她來照顧他了。
簡華的目光落到木野肩頭,她的手慢慢撫了上去,這塊地方有個醜陋的疤痕,疤痕有些年頭了,據她判斷,應該是被惡狼咬傷的,離得頸動脈不過一寸。
先前看到這道傷疤,她毫無感覺,現在竟有隱隱作痛感,她都能在腦海中想像出,一個小小少年如何在叢林中奔跑,掩藏,準備捕殺一頭鹿,卻被躲藏在暗處的一條惡狼撲上肩頭,要撕咬他喉管,他又是如何反手扣住狼嘴,一扭身用木茅刺/進了狼腹。
他從沒跟她說過苦累,天天陽光向上,熱血又正義,還溫柔體貼,這樣的男人真是個好男人。
簡華的手指劃過他緊蹙的眉間,輕輕按揉開,她的心中如水波一般,湧起的全是對他的憐惜。
陶罐蓋子發出輕微的撞擊聲,這是柳樹皮汁煎好了,簡華撤掉柴禾,拿著獸皮裹了,倒出一海碗湯汁,待涼。
“木野,醒醒,喝藥湯了。”她扶他起身,讓他靠在自己身上,輕輕喚他。
木野迷迷糊糊睜開眼來,口中發出囈語。
簡華把耳朵貼近,聽得一句,眼淚刷得就下來了。
“簡華,你快跑,快跑。”
還讓她快跑呢,這個傻瓜,她眼淚下來,嘴角卻彎起,“木野,老虎已經被打死了,我沒事,你也沒事了,不要害怕,我好好的。”
他終於睜開眼來,恍恍惚惚盯緊她,然後一把握住她的手,終於看清楚了她,“簡華,你沒事,真好。”
“我們都沒事了,我會陪在你身邊的,你安心休息。”她含著淚笑,“來,把藥湯喝了。”
大海碗拿過來,他就著她手喝,一雙眼睛就盯在她臉上,然後眼底就帶上了笑意。
湯汁喝得一點不剩,簡華獎勵,在他腦門上親了一記,他的雙眼就彎彎的,恍如桃花般,漂亮得令人不敢逼視。
“再親一口。”他用手指指嘴唇。
得寸進尺,給點顏料就想開染坊了。簡華伸了一指戳到他額頭上,把他戳得倒回獸皮床上,“睡你的覺吧。我去看看有沒有老虎骨頭剩下,拿回來給你補補。”
木野嘟起嘴,卻乖乖躺著,“一會就回來。”
剛下得樹屋,正踫上前來送烤肉的直哈,他撓著腦袋,遞過一個大葉子包,裡頭正正好三塊大烤肉,每塊都有兩斤多。
簡華不客氣接了,“感謝仁慈的樹部落,明天我就教你們做筐簍。”
直哈喜得直跳。
“有剩下來的老虎骨頭嗎?我想要一些。”
“老虎骨頭,有,有,我去拿來給你。”直哈急急點頭,又憋紅著臉,站在簡華面前不走,欲言又止。
這是怎麼了?簡華挑了下眉頭看他。
“我,我能跟你交/配嗎?這個下去,等黃的圓球上來。”他指著西斜的太陽,結結巴巴道。
簡華窘,第一次踫上這般直接的。
她忙搖了搖頭,指指樹屋,“我只要他做我的男人,我不能跟你交/配。”
直哈聽完,有些失望,轉過身離去還頻頻望來,好似等著簡華下一刻改主意般。
這裡的人相當直接,卻也純樸磊落,說不行也就不強求了。
他們自有一套他們的規則。
雖然直哈很失望,卻還是依言迅速拿來了一大捆老虎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