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都是些女人,見不得骨肉分別,還好老祖宗還算是豁達,不過是一臉的難過,而母親王氏等長輩,則捏著汗巾不時擦拭眼淚,看的張灝好生憋悶。
“好了,父親還不是多年不在家,大哥也去了外地,如今只不過換我出門而已,說不定不用一年半載就能回來呢。”
張灝無奈,當下出言安慰,他這話倒也勉強起了一絲作用,女眷們一想也是,本來就是無妄之災,或許過幾日皇帝就能反悔也說不定呢,明眼人都能看出,今次絕對是帝王毫無來由的發怒。
到底是武將世家,見慣了生離死別的場面,眼見事已至此,老祖宗當下振作精神,生氣的道:“既然陛下要驅趕我孫兒,那老身也陪著過去,紫鶯,趕緊去收拾行李。”
大太太王氏一愣,接著大喜,附和道:“對,都陪著一起去,灝兒從未離開過我身邊,我要親自照顧他才行。”
“就是,大家一起去杭州定居多好,那裡山清水秀的,張睿又在那做官,這不正好是舉家團聚嘛?媳婦看老爺也辭官得了。”
朱元香滿不在乎的說道,其實以張家的勳貴地位,不當官反而逍遙自在,只不過權勢一失,就得從此低調做人了,凡事有得必有失,其中利弊,不到關鍵時刻,那是誰也看不清楚的。
老祖宗呵呵直笑,大表贊同,花廳中的體面婦人自是無所謂,紛紛跟著點頭,反正到時去留隨意,就視自家情形而定。
原本如趙氏還有幾位姨娘心中不願,不過到底不敢明著作對,又一想不過是杭州,不說離京城不遠,那地方更是氣候宜人,風光秀美,乃是天底下最好的去處之一,大家去溜達一圈倒也不錯,就當出門散心了。
“嗯,我看這主意甚好,上有天堂,下有蘇杭嘛,正好趁機遠離京城的是是非非,不錯。”趙氏笑著點頭。
如此一想,真是人人反而來了興趣,一掃剛才愁雲密佈的悽慘氣氛,一個個笑容滿面的,頃刻間,全都變得興高采烈起來。
其實誰也不糊塗,人家灝二爺和公主之間情海生波,才鬧得帝王不痛快,處罰二爺也是輕拿輕放的,又沒牽連到整個張家,老爺的官職還好好的,還真不必太過擔心。
就說發配的地方,這天底下窮鄉僻壤的去處多了,哪個鳥不拉屎的地方不好,為啥就非要往天底下最富庶,最秀麗,有人間天堂之稱的杭州攆人?這不明擺著戲耍與你嘛,唉,誰讓咱二爺得罪人家寶貝閨女來著,反正他們爺倆之間的破事,天底下誰不清楚?即使帝王心思再難測,這用意也是一目瞭然。
“那妹妹這就回去準備,還是陛下善待我張家,都給了三個月的期限呢,呵呵,正好夠收拾行李,來回打點的了。”
隨著趙氏就要離去,馬上一屋子的女人紛紛附和,很快,好似忘了二爺是被罷官丟職,正遇倒黴的時候,到好似去遊山玩水一樣,一個個越說越興奮,鬧得人人喜笑顏開。
張灝一臉苦笑,不過心裡倒是升起暖意,看著遠處一眾兄弟,各個一副感同身受的模樣,就連平日最不待見,得罪最多次的嬸嬸等親人,從起先到現在,絕無一絲一毫落井下石,或是藉機諷刺的心思,那臉上的焦急模樣全都發自內心,倒是令人欣慰。
其實倒不是張家人心地善良,只是古時此種事往往關係到全族,正所謂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尤其是二房一直依附家族才得以榮華富貴,即使再恨張灝,但涉及到自身臉面和將來富貴的大是大非上,一樣馬上會放下前嫌,全家一起同舟共濟。
要是父親不在家,張灝自是會帶著全家人一起出行,但今次卻萬萬不能,先不說轟轟烈烈的出門,這不是要明著打帝王的臉子,再來就是一路上舟車勞頓,萬一去了杭州哪位親人因此水土不服,從而有個好歹,那張灝可就一生難安了。
張灝急忙上前阻止,笑道:“今次是奉旨出京,豈能全家人同去?再說父親剛回來不久,奶奶和母親還是安心留在家中吧,孩兒不過是出門遊歷一番而已。”
只不過任憑張灝上前勸解,這全家女眷正說得熱火朝天呢,哪能隨他的心意,鬧得張灝只得正色道:“發配就要有發配的模樣,誰也不用跟去,在不依著我,就是逼著我獨自動身,誰也不帶了。”
“你這孩子,你什麼時候離開過娘身邊片刻?這遠隔萬里的,豈不是叫娘日夜擔心死。”王氏眼眶又紅了,扭頭氣道。
啼笑皆非,那杭州離南京明明不遠,哪有萬里之遙?再說身邊也不是沒人陪著,一個豪門少爺出行,難道還怕回不來不成?
張灝上前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