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一樣良莠不齊,有的是為非作歹,一身紈絝氣的混賬子孫,只不過身邊這些人都是族中最是出類拔萃的少年子弟,這七年來一直被張灝用心栽培訓練,又長時間慢慢觀察,心有惡念的或是不適合的,早已打發走人了,留下的都是些可堪造就的真正人才。
李逸風生平喜好流連青樓畫舫,胸無大志,對於什麼功名利祿不屑一顧,但時間久了也不免深有感觸,畢竟手上無錢身上無權,就連一眾紅顏知己相處的時間久了,對於自己都不免有些懈怠。
突然心頭閃過一明媚皓齒的倩影,不知為何,那言談舉止都與眾不同的豪門小姐,總是在李逸風心裡晃悠,費盡心機也總是忘不掉。
“小梅,你下車去買吧,要最貴最好的那種,哼!張灝真是無恥,竟然想出如此大膽的斂財手段,算他有本事。”
清麗嬌嫩的女子聲音從不遠處的一輛豪華馬車中傳出,嚴海龍和李逸風不禁扭頭望去,陸雲和其他親隨目不斜視,一絲不苟的昂然挺立,都未發覺身邊的好友李逸風卻突然身體一顫。
聽到車中女子似乎認得二爺,嚴海龍神色疑惑,大步穿過人群走上去,隔著車簾,語氣略微恭敬客氣的問道:“在下安東侯屬下嚴海龍,敢問小姐尊姓?”
“咦,這位大哥,我家姑娘就是府上的表小姐,安鄉伯家的。”
嚴海龍反應極快,立馬聽出原來是安鄉侯家的寶釵姑娘,急忙恭敬的道:“原來是姑娘,倒是小的冒失了,不敢打攪表小姐,在下這就告辭。”
“哼!一個下人而已,也配姐的身份,小雨,不用理他。”
大步而回的嚴海龍心中苦笑,對於這位大名鼎鼎的表小姐,也不好心中詆譭,只不過臉上不免掠過一絲不悅。
看著難堪而回的嚴海龍,十幾位張府親隨沉默依舊,瞧得李逸風心中震驚,暗道平日都是嘻嘻哈哈的人,怎麼一出來一個個連句玩笑話都不說,不到二十歲的年輕人,沉穩的令人恐懼,不愧是武將世家出身的。
而附近百姓可謂是開了眼界,一位往日橫行無忌的錦衣衛百戶,竟然當街被人罵回,倒是一件新鮮事了。
不過街坊鄰居如今對於錦衣衛觀感大變,即使剛才他們押走一眾外鄉人,也不改大家的良好觀感。
錦衣衛原本人數在萬人規模左右,而隨著紀綱身死,被牽連的黨羽足足有五千多人,使得錦衣衛元氣大傷的同時,更是趁機被張海安插進自家族人和親朋好友,又奉聖旨重新選拔出大批身家清白的新人,愣是讓如今的錦衣衛好似脫胎換骨,再不是原來仗勢欺人的京城一霸了。
李逸風神色複雜的盯著那輛馬車,他心中也說不上是什麼滋味,或許得不到的東西永遠是最好的,不過那朝夕夢想的佳人,實實在在是個勢利中人,不免心中又有些厭惡,也未藉著難得機會上前搭話。
很快隨著豪華馬車漸漸遠去,李逸風惆悵的嘆了口氣,無精打采的跟著嚴海龍等一眾兄弟,各處巡視去了。
皇宮午門前,午時一刻。
原本莊嚴肅穆之地,偏偏成了菜市場一般的地方,人聲鼎沸,而本該由其它宮門進出的待選少女們,一樣守候在午門之前,安東侯為何選擇午門,令人費解的同時,誰也猜測不到他的用意。
周圍各大衙門裡的官吏們,早已無心辦公,紛紛跑出來瞧熱鬧,指著人海中的窈窕少女議論紛紛。
好在待選的秀女們人人頭罩斗笠,斗笠之上又覆蓋著青紗,身上倒是穿的各式各樣,顏色各異,不過全都外罩一件粉色紗衣,這斗笠和紗衣都是女人街買來的裝備,瞧得四周男人哀聲遍野,暗罵張灝真是多此一舉。
宮門邊上,原本興高采烈的胡凱,此刻哭喪著臉站在張灝身邊,哀聲道:“二爺,難道真的不賣那些法華經了嘛?這得損失多少銀子了啊!”
臨時改變心意的張灝笑道:“是我有些得意忘形了,胡鬧一次兩次倒也罷了,要是在午門之前公然收受大筆賄賂,我總是覺得不妥。”
“二爺,哪位公公沒私下收過賄賂?憑咱家的權勢地位,又有何可擔心的?”胡凱捨不得一本法華經五千兩銀子的高價,明明都有人提前預定了,偏偏二爺突然變卦。
張灝神色間變得凝重,正色道:“就是咱家有權勢有地位,才更不敢仗勢招搖,這些錢本就不屬於咱們,倒也不算什麼,行了,不用說了。”
胡凱無奈,只得帶著人把一摞摞的法華經帶走,原本是準備在午門前賣給那些豪門的,還想著好生風光一把,可惜卻成了一場空歡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