搖頭。

他又拉了下進度，跳過了其他人的表演插播。

直接跳到了工作人員把她搖醒，並且把損壞的道具給她，讓她快點準備上舞臺的起始。

‘毀容？'

‘導演，你們是嫉妒我的美貌嗎？’

她的聲音很柔和，卻很認真。

那張粉嫩如花苞的小臉上充滿了蜜汁自信，甚至還綻放著無限光芒，彷彿她生來就能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沈毅崇不由勾唇，眼中難得閃過了一絲欣賞。

五年前，他就覺得她的長相，是天生屬於大螢幕的。

而現在，她就像是經過了蟄伏的韜光養晦，渾身上下都彷彿化繭成蝶，在鏡頭前更是完美地挑不出一絲問題。

等到了她上臺演出的部分，沈毅崇也不由在沙發上坐直了些。

甚至還暫停，伸手拿了一瓶茶几上的礦泉水喝了一口。

毀容。

她以前應該沒有演繹過。

他手指按了下太陽穴，做好了心理準備，才重新開啟播放。

此刻他冷酷嚴厲的神色，都嚴肅無比。

在他緊鎖的眉頭中，畫面中的餘瑤瑤很快被抬上舞臺。

她慢慢醒來，自戀無比地照著鏡子。

很快，就發出了一聲淒厲的尖叫。

沈毅崇的手機，頓時一晃。

這一聲聲更加撕裂、慘絕人寰的哭喊，在安靜的夜裡，在耳機無比清晰。

甚至清晰地讓他渾身發麻，讓他拿著手機的修長手指，都僵硬地爆出了青筋。

他面無表情的俊臉，都宛若那屹立冰山被船攔腰撞斷，看似堅硬的冰雪都在剎那粉碎，頃刻被淹沒，片片消融……

畫面中，這跪倒在舞臺上的纖細身影，捂著一側臉龐，傷心地彷彿失去了全世界，毫無所依的絕望。

這種激烈卻又無邊無際的悲痛神色……

在這五年來，在她一次次要錢或者痛苦流淚的時候，他都沒見過。

沈毅崇下顎緊繃，順勢要拿案頭的煙。

可碰到煙的剎那，卻陡然意識到，現在還在酒店。

側頭，就能看見兩母子依偎在一起睡著的大床。

他僵著，收回了手。

她很會哭，也很漂亮。

這他早就知道。

然而，他還是第一次看見她哭得這麼慘烈、這麼委屈。

沈毅崇擰著眉心，看向畫面。

後面評委的點評、甚至投票、主持人那張嘴一張一合，這些他都沒聽清。

眼前，彷彿還停著她崩潰絕望的悽美哀傷容顏……

直到她的聲音再次在耳機裡響起，甚至露出了她這次出院後，就很常見的那一抹羞澀又嫵媚笑容，沈毅崇才重新清醒。

甚至，他心裡咯噔了一聲，就劃過了一絲不好的預感。

果然……

他很快聽見了她在節目最後嬌滴滴的、不可思議的發言。

‘沒有表演技巧，支撐我的，都是愛。’

‘一想到毀容，讓老公看見這樣不完美的我，我的心就碎了……’

‘碎成一片一片，好痛好痛哦……’

啪嗒一下。

手機就直直掉到了沙發上。

沈毅崇眼中滿是錯愕。

而彈幕上瞬間又出現了集體吃狗糧的大型場面。

【這狗糧，我預感我要吃到節目結束了？！我拒接，嗷，真特麼香！】

【果然，愛情的滋潤麼？……媽媽，對不起，你女兒無法成為演員了！】

【單身狗連綜藝都沒法看了！一肚子狗糧，嫉妒嗷！】

【特麼羨慕沈老闆哦~】

【演技渣逆襲，請猜一首歌……《因為愛情》！】

沈毅崇像是看魔鬼一樣，皺眉看著這不停跳出來的彈幕。

因為……愛情？

餘瑤瑤？

他吸了口氣，就退出螢幕。

第二天，餘瑤瑤清晨醒來，就見到了趴在她床頭的沈睿小包子。

他白嘟嘟的小臉，兩頰都透著蘋果一樣的紅。

看到她醒來，小包子就立刻害羞又開心地叫了聲。

“媽咪，你醒了。”

餘瑤瑤覺得神清氣爽，昨天晚上睡得飽飽的，她美滋滋地伸手就把床頭的小包子，隔著被子往懷裡一抱，吧唧了他光滑的小臉蛋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