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蘭搖搖頭,“不知道,我是後來才到伯府的,在此之前都是胭脂伺候夫人。”
懷安劍眉一皺,“其實世子早就查過夫人的底了,夫人一個大家閨秀,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哪有什麼事能瞞得過我家爺。”
“其實有時候我也很疑惑……夫人實在不像一個涉世未深的小姑娘,都說男人喜歡乾淨單純的女子,花無千日紅,也不知世子對夫人的寵愛能維持幾日。”
銀蘭的眼睛生得明亮清澈,線條幹淨明媚,看人的時候帶著一種說不出來的溫和。
懷安被她這樣目不轉睛的盯著,有些彆扭的別開臉,耳尖燙了燙道,“話不能這麼說,我們爺只要娶了夫人,絕不會負了夫人。”
銀蘭道,“不會負夫人和愛夫人是兩回事。”
懷安撓撓頭,他一個單身漢,對夫妻間的事兒也沒什麼概念,“這不是一回事?”
銀蘭突然笑了一聲,看著露出傻樣的懷安,“一種只是責任,一種是發自肺腑的愛,豈能一樣?”
懷安也不知自己怎麼了,聽到這話,又瞧著銀蘭乾淨漂亮的臉蛋兒,一顆心驀的咚咚跳了起來。
他抿了抿乾燥的唇色,視線閃躲道,“銀蘭,我發誓,我對你,絕對是發自肺腑之愛。”
銀蘭撲哧一笑,嘴角揶揄,“我在說世子和夫人的事,你怎麼說起自己來了?”
懷安吞了口唾沫,緊張小心的朝銀蘭看去。
女子面容溫柔似水,一雙秋水般平靜的眸子裡,微微盪漾著漣漪。
他看得心臟隆隆,沒忍住,一把抓住了銀蘭的小手。
銀蘭一愣。
只是摸個小手,懷安情不自禁緊張起來,話也說不清了,喘著粗氣,不小心用了幾分力。
銀蘭便吃痛的嘶了一聲,秀眉輕蹙。
懷安俊臉一紅,急急忙忙把她放開,“對……對不起,銀蘭……我不是故意的。”
看著男人臉上的慌亂,銀蘭嘴角淡淡彎起,“我沒怪你。”
這般溫柔的銀蘭,這樣柔膩勾人的聲線,懷安聽得腦子都蒙了,只覺得眼前直髮暈。
天哪,銀蘭對他笑了!
……
而此時。
顧櫻做了個偽裝,低調的出了寧府,在街上找了個小乞丐,給了他一枚銀子,讓他去越陽府衙傳信。
然後悠哉悠哉轉了幾條長街,將跟在身後的尾巴甩掉。
她摸了摸懷裡的麒麟匕首,眸光平靜的走進選好的清陽客棧。
如今的越陽城,街道冷清,這家地處偏僻的客棧裡也沒有多少客人。
顧櫻踏入客棧大堂,甩了個銀錠在櫃檯上,開了間上方雅間。
小二熱情的將熱水端進來,她坐在山水大坐屏後,脊背挺直,靜靜等待。
一個時辰後。
有人站在門口叩門。
顧櫻嘴角緩緩勾起一個冰冷的弧度,冷漠至極的說了聲,“進來。”
房門被推開。
江隱一襲青衣長袍,風度翩翩的走進來。
隔著薄紗的山水座屏,淺淡的光暈透過輕紗,將兩人彼此的容貌都氤氳得模糊。
江隱看不清顧櫻的臉,在原地站了一會兒,繞過屏風,走到桌前與她對坐。
這是重生之後,兩人的第二次見面,比起第一次的劍拔弩張,這一次,兩人之間氣氛平和了許多。
顧櫻面無表情的看著他。
江隱亦面色淡淡的將視線落在她做了偽裝的臉上,一眼就將她認出來,“怎麼,出來見我還要做如此偽裝,擔心趙長渡知道了?”
顧櫻嘴唇動了動,面上依舊沒有半點兒情緒波動,“我與你之間的事與世子無關,今日,你我二人,新仇舊恨,一次了斷。”
江隱輕笑一聲,“你上次刺我的兩處傷口,現在還沒好全。阿櫻,你好狠的心吶,對待自己的夫君,就這樣心狠手辣嗎?”
顧櫻目光如劍,眼神飛快冷了下去,“你在我眼裡,已經是個死人了。”
江隱愛極了顧櫻這冷酷絕情的面容,她的冷,讓他內心洶湧的佔有慾達到了巔峰。
其實上輩子,他也不是不喜歡她……
就憑她這張絕美的臉,他怎麼著也沒有理由拒絕一個絕世美人的倒貼。
只是當初,於他而言,成就功名的誘惑力更大一些。
他不過是替她處理了腹中趙長渡的孽種,又將她送給了舒王李漾一次,對她脾氣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