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用棉麻織成的小袋子,幾個孩子玩的小玩具,一捆墨斗線。
他先把那幾個玩意往箱子上一丟,然後又朝那箱子上撒了薄薄的一層白麵,不多久,胖子就明白剛才乾的那事是值得的,因為他看到箱子上開始有小手印出現。
兩隻手印開始交替的在箱子上攀爬,這時查文斌迅速收起那幾個玩具往袋子裡面一丟。不一會兒,我看到那個孩子稍稍猶豫了一下然後便一頭鑽了進去。
查文斌看到的是袋子的入口處留了一點白麵,他迅速的用墨斗線把袋口一纏然後往胖子燒的那堆紙錢灰裡一丟,然後又拿出一張符來往袋子上一貼。
“轟”得一聲,那袋子瞬間燃起,帶著一會兒連那口箱子也一併燒了起來。一股子清香味道開始傳出,淡淡的頗有點像是蓮花的香氣。
等到那堆火熄滅的時候,查文斌用棍子在灰堆裡掃了一下,一枚指甲大小的青色圓球被撥弄了出來,很是光潔,晶瑩剔透的像是顆玉石。
胖子瞄了一眼覺得是好東西,在那躍躍欲試的想拿,就說道:“陪葬的,看成色像是翠,要不就給我吧。”
“膽子挺肥哈。”查文斌冷笑道:“你要你拿走,不過我提醒一下,這玩意可不是翠,這是她的屍囊。”
“啥玩意?”
查文斌小心翼翼的把那個綠色的屍囊拿起來用一塊布包好道:“人剛出生的時候口裡含著一口氣,這口氣是於生帶來的,也是上輩子的氣。怨氣、怒氣、戾氣全都在這兒,這孩子出世第一樣事情就是哭,這嘴一張就等於是把那些氣都給吹出去了。吐光上輩子的氣才能完完整整接受這一世,這孩子還未出世就已經死了,她那口氣也就一直憋著,別看她小,西南一代的巫術最喜歡這樣的,他們叫養小鬼。這般大的孩子怨氣是最盛的,但又未經歷過人事,說白了就是沒思緒,只要你能控制住它,比一般的惡鬼要兇上很多。這個屍囊就是包裹那股氣的,這就是我們要的東西。”
苗家,西邊原來是苗蘭的屋子,現在袁小白住在裡頭。屋內亮著燈,放在她面前的是一杯查文斌用符燒成灰化的水,還有一塊布,布上是那顆綠色的屍囊。
“吃了它。”這是查文斌對她說的,我和胖子沒有做聲,因為我知道只要袁小白搞清楚這東西是什麼她絕對不會吃。
袁小白沒有懷疑,她相信她的這些朋友,拿起來,就著水一仰頭“咕咚”一聲,我和胖子只覺得胃裡一陣攪和,忍不住衝到了屋外開始吐了起來。
“他們?”“哦,沒事,他們倆晚上嘴饞偷吃苗老爹家的酸菜,怕是吃壞了。”
“對了,剛才我吃的那個是什麼?”
“這個。”查文斌非常有想象力的回答道:“我做的草藥叫做回魂丹,對你沒啥壞處,早點歇著,我先告辭。”
回魂丹是他隨口瞎編的不假,但是這對於袁小白來說的確有回魂的效果,因為她的那口氣正是在這個嬰孩的嘴裡!
人只要活著就會出氣,死了我們都稱為“斷氣了”。
袁小白實質是已經被判了死刑了,她的魂魄那一晚應該是要投胎的,投胎的恰恰是尚未出世的女嬰。換言之,如果這個女嬰一旦出世,那袁小白就是她的前世。所以這個女嬰出世後吐出的第一口氣就是袁小白活著的時候含進嘴裡的那最後一口氣,這口氣裡包含著的則是袁小白她的一生。
查文斌拿到了這口氣,並且把它還給了袁小白,只要等到了明天的日出,那個幾年前跟我們在一起的袁小白就完全的回來了,這便是他來尋找的第一件東西!
天亮了,我揉著通紅的眼睛迷迷糊糊的踹開胖子的腳,我睜眼一看就看到查文斌睜睜的看著窗外發呆。
我披了件衣服過去問道:“怎麼了?”
查文斌朝著屋內那張桌子說道:“昨晚我們在楊樹上拿下來的那件衣服還記得吧。”
“記得啊,不是你拿回來了嘛?”
“我就放在那桌子上,但是現在沒了,我一醒來就發現了,還有這個。”查文斌遞了一張紙給我,紙上寫著四個字:“乾的不錯!”
“這啥意思?”我問道。
查文斌嘆了口氣道:“沒啥意思,這意思就是他如果想要我們的命,我們全都沒了。門和窗都是關著的,我們這屋子被人摸進來逛了一圈又出去了,悄無聲息,也不知對方到底是什麼意思,是敵還是友,我真的很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