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你我她三人,都是不知了前路。”元澄玉色的面龐真正溫潤,“你若少說些漂亮話,三人暫時同行一路,便是天下,也許唾手可得。”
金銀怔在當場,就聽元澄問一聲,墨哥,可要放燈許願。
便是天下,唾手可得?
金銀望著前面兩個人的背影。一個曾經權勢滔天,身負家仇,居然傾國報之。一個躲在影子裡,身懷絕技,已經令一國覆滅。而他不是自誇,他要是賴天下人的帳,絕對富可敵國。大周如今是幸數還是劫數,竟得看他們的心情了?
這麼想著,就當是很有趣的笑話,金銀禁不住笑出聲。這個元澄,自己惡到根上,可別帶壞了善良的姑娘家。快步上前,他招手叫那賣燈的船家靠近。
“墨哥,挑最喜歡的,我送你便是。”他有今日,多得她贈言,一盞花燈只是開始。
墨紫見兩人一下子對自己都挺好,大方受落,不過她有疑問,“金大少如何一眼就認出我了?”
“你我從前見過面,怎會認不出來?”金銀嘻笑著,不擺正經面孔。
墨紫以為他說的是在錢莊裡見過兩面,就當他眼神好,畢竟自己也只是往臉上敷些暗粉,五官沒變,認出來也正常。元澄也是一眼認出來的。她遂不再問。
元澄在一旁悠哉哉地說,“墨哥,難得金大少慷慨一回,你記得挑最貴的,順便送我一盞。”
金銀實在沒法不還口,“我對墨哥慷慨,又不是對你慷慨。再說,像你這樣的人,千萬別放燈許願,那就是為禍蒼生的。”
墨紫苦笑,索性直言,“二位要吵,別對著我耳朵吵。既然是結義兄弟,互相讓讓罷。這麼下去,就算放燈,什麼心願也成不了。”
元澄沒言語,金銀也無聲,衝著墨紫,休戰。
放了花燈,遣了兩個船孃,三人接著喝酒,不知聊起什麼,突然挺投機。還叫百兩千兩拿文房四寶,寫了什麼,又燒了什麼。墨紫頭一回喝那麼多,醉得糊里糊塗,趴著桌子就睡著了。
在晨光微曉中醒來,金銀不在,元澄也不在,她是臥在軟塌上,怪不得睡得舒服。揉眼上甲板,看見船已經靠了岸。
正有人在清理河道,把花燈撈起來扔進筐裡。原來,沒來得及流到江口的願望,就是這般夭折的。
她無奈一笑,突然見身旁杵了個高影,嚇了一跳,忙瞧過去,說道,“贊進,你怎麼也不出個聲?”這位仁兄,昨日在元府裡吃喝太多,上車就打盹,她也沒叫醒他。
“墨哥,你該叫醒我,萬一再遇到打劫的,怎麼辦?”贊進十分不好意思,看來以後寧可餓著,也不能飽睡過去。
“在船上,哪來打劫的?”墨紫準備下船,她看元澄的一輛馬車還在,就問,“人都走了嗎?”
“都走了,不過大公子二公子看你睡得香,就讓我等你醒了再下船。大公子還留了輛車,我可以把你送回去。”贊進跟在墨紫身後。
墨紫聽得很彆扭,“什麼大公子二公子的?贊進,你不用對他們文縐縐的。”
“墨哥,你既然跟他們結拜了兄弟,我這麼叫他們沒錯啊。百兩千兩就叫你三公子。”贊進現在有自己的主見。
誰跟誰結拜了兄弟?哪個白痴要當什麼三公子啊?她是女的,好不好?
今天第一更。
第一卷 欺我 辱我 我不忍 第175章 又見吟月
第175章 又見吟月
墨紫沒讓贊進送到門口,她酒喝多了,腦袋不清醒,又處於極度震驚之中,也找不到某大公子和某二公子問個清楚,鬱悶得沒法說,所以需要走段路緩緩氣。
好吧,和元澄這個互利的友,是她沒志氣要他救回一命,索性就再求人照看。和金銀,她不介意也以此類推,還可能有個貸款銀行。不過——
不過這結拜成了三兄弟,可就有點過了。古人其實不常結拜,這一結拜,可是要負責任的。看三國,劉阿斗那個樣,關羽張飛還死心塌地的,就是不得不揹負的兄弟情誼作祟。她現在面臨的情況,不是對方太弱,而是對方太強,強到她不但掌握不了,還得被他們帶著往前,沒頭沒腦得跑,可能要到臨死前才發現自己悽慘全都是他們害的。
想來想去,昨晚那酒會不會有問題?還有那兩人,怎麼誰跟他們一起喝,就跟著他們拉幫結派了呢?她什麼也記不清啊。只記得席間哈哈大笑,自己刷刷刷寫毛筆字,感覺還很是灑脫了一回。
她雖然前世軍人,今世動不動就扮男人,可能少些女性嫵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