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來說,這句的對仗極為不工整,靖康乃是年號,應該對個地名或者人名才妥當,用上‘臣子’二字,欠工整。”
“若是叫你來填詞呢?”
宋之秋問道。
考我了,我想了想,四年本科加三年研究生也不是白讀的,說道:“若是講妥當,應當以‘汴京’為佳。你說,如何?”
宋之秋搖搖頭,說道:“我卻覺得,‘臣子’二字並不缺工整,那個‘靖康’,才是修改的痕跡明顯,似乎是把原詞硬生生改掉。”
“你的意思?”
我迷惑不解的盯著她。
“比如‘君父’呢?”她慢慢吟出來,“君父恥,猶未雪;臣子恨,何時滅!”
我聽了不禁搖頭,幾乎是用嘲諷的口氣說道:“大謬,大謬!古時雖有習慣稱呼州縣長官為父母官,但是並沒有習慣把皇帝叫做‘君父’,何況,當時趙構才是皇帝。並非徽欽二帝。”
“假如,岳飛另有所指呢?”
我正要反駁,並且狠狠嘲笑一通可憐的宋之秋,猛然之間省悟過來,吃吃地說道:“你的意思,難道……秦頌先生髮現的秘密就是岳飛有皇子的身份!”
宋之秋那麼輕易地點頭,我嚇出一身冷汗!秦頌先生竟然發現了這麼重大的秘密,一旦公佈出來,必然在文化歷史界掀起驚天巨浪,將直接衝擊人們對原本歷史觀唸的認識,打擊歷史學界一大批有影響的人物,難怪秦頌先生慘遭暗殺。我們的搜尋任務收到重重阻攔。
但是轉念一想又不對了,僅僅憑几句詩詞就妄下結論,公佈結果,恐怕成為的是學界的一大笑柄。再說,《滿江紅》本身的真實性還找到懷疑,有人就認為它是明人偽造。想到這裡,我搖搖頭說道:“離奇之言,不足為信。”
宋之秋說道:“我們便假設《滿江紅》是後人偽造的,但是他們為什麼給我們這麼一個提示呢?顯然,他們早就發現了這個秘密,透過某種手段傳下來。”
她瞟了我一眼,見我將信將疑,信少疑多,繼續說道:“有人說,趙構殺岳飛,是怕岳飛戰功顯著,功高震主。但岳飛不過一介武將,死前最高的官職不過樞密副使(相當於國防部副部長),同樣的抗金三巨頭的韓世忠、張俊併為樞密使。而且他們的帶領的軍隊也不見得比岳飛的怯戰,單是韓世忠,曾經把完顏兀朮活生生地困在黃天蕩,幾乎一舉擊殺。又有人言,趙構殺岳飛乃是為了討好金人求和,因為岳飛鐵定主戰。自毀長城這種蠢事,相信趙構不至於做吧,以戰求和才是真理。且他為什麼不殺韓世忠呢?韓世忠亦是一個強硬主戰派。”
“假若岳飛擁有皇子的身份,趙構殺岳飛的理由唯一且非常充分。一來趙構出身偏支,得位名不正言不順,二來岳飛握有兵權,抗金頗得人心。”
我漸漸地被宋之秋引入進去一個奇怪的歷史世界,不禁心生怪誕,宋之秋又說道:“再說,江寧人秦檜與那岳飛仇深似海,要置岳飛於死地,即使不借助秦檜這狀元的才氣,胡亂翻幾本史書,隨便捏造點兒證據出來,輕而易舉。但是當韓世忠責問他的時候,居然用‘莫須有’三個字搪塞過去。莫須有,就是也許有的意思,連韓世忠這樣的武夫都瞞不過去,何況天下人?只是因為岳飛是皇子,秦檜覺得罪名難下,生怕是安了什麼罪名,一步小心罵了岳飛的祖宗,就是連趙構的祖宗也罵了,只得糊里糊塗的說莫須有。”
我細想確實有理,宋代不像明代,皇帝想殺就殺臣子,袁崇渙、熊廷壁便糊里糊塗丟命了。有宋一代,不擅殺朝臣為慣例。何況趙構並非象人們想象的無能,他把南宋半壁小河山治理得井井有條,乃是中興之主。
不過我仍然皺起眉頭挑刺:“宋史上記載很清楚,不是說岳飛出身一個小地主家庭嗎?”
“岳飛字鵬舉,相州湯陰人。世力農。父和,能節食以濟飢者。有耕侵其地,割而與之;貰其財者不責償。飛生時,有大禽若鵠,飛鳴室上,因以為名。未彌月,河決內黃,水暴至,母姚抱飛坐甕中,衝濤及岸得免,人異之。”
宋之秋果然是歷史學者,隨口就背出了宋史岳飛列傳開頭,看得我目瞪口呆,她大概覺得我神情好玩,抿嘴一笑,然後正色說道:“也就是說,岳飛家裡人和鄉間人除了他母親以外,統統都死絕了,能夠證明他身份的唯一口供便是他母親姚氏的一面之詞,她說什麼都可以。為什麼她會這麼說呢?”
“其實,姚氏本是宮中宮女。宋徽宗本來是個出了名的花心大蘿蔔,連名妓李師師都不曾放過,更不用提宮裡的女人。說不定某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