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米贊雖然總是被塔布人民用尊敬的眼光看待,卻還是偶爾會露出陰鬱表情的原因。
“那即是像逐漸入侵身體內部的毒一樣。”米贊低喃著。
“就算實際上沒用能力,我也不能忍受被人當作室無能,所以我才會在戰場上虛張聲勢,辦不到的是也要說辦的到,拼死風狂的戰鬥,畢竟武官的攻擊,是看殺多少敵人而定的,必須殺到死屍能夠堆成山,吸引大王和長官注意才行……我在想特拉大人或許也是用和我們武人一樣的方法。”
連聲抱怨都不敢說……畢竟在吐蕃肥沃的土地很少,因此從其他地方來的人,本來就不太可能會有所怨言。
“那為什麼……”
“因為我的孫子出生了。”米贊冷淡的說道。
但之後他就說不出話來了。雖然他看起來很想再繼續說,但是湧出來的淚水,卻沖走了他要說的話。
這名過去的名將,用他那骨節分明的粗厚大手蓋住自己的眼角。
翠蘭默默等著米贊開口。
她大概可以察覺他的心情。環境的變化,會讓心情也產生變化,那個變化喚起了米讚的痛苦。
但是翠蘭還是決定聽到最後。
他自己的心情說出口可以減少一點沉重感,這或與是翠蘭唯一能夠獻給米讚的回禮。
“我但是養育自己的孩子花了好大的力氣。”米贊用溼潤的聲音低聲道。
當我孫子出生時,我想起被我殺掉的孩子們。或許是因為我已不再出戰場,所以現在只能用想的,結果很可能不可思議的,我腦海中浮現出那群孩子們,還有為了保護自己小孩而死的女人。為什麼…我當時會絲毫沒有半點猶豫,就用長矛刺死他們呢……”
不對,米贊反駁了自己的話。
“我當時想立功,我想成為讓大家尊敬的物件,我想讓松贊。乾布王稱讚我,為此我捨棄了在戰場上無亂如何都得遵守的規定,那等於是拋棄身為無人的驕傲…只是非但沒有人指責我的錯誤,我還一直被大家稱讚。”
不知不覺間,米贊臉上已經被痛苦所支配。
翠蘭也被他吐露出來的痛苦吸引。
這就是米贊雖然總是被塔布人民用尊敬的眼光看待,卻還是偶爾會露出陰鬱表情的原因。
“那即是像逐漸入侵身體內部的毒一樣。”
米贊低喃著。
“就算實際上沒用能力,我也不能忍受被人當作室無能,所以我才會在戰場上虛張聲勢,辦不到的是也要說辦的到,拼死風狂的戰鬥,畢竟武官的攻擊,是看殺多少敵人而定的,必須殺到死屍能夠堆成山,吸引大王和長官注意才行……我在想特拉大人或許也是用和我們武人一樣的方法。”
“一樣的方法……”
“是的,今晚聚集在宅邸的人都說,特拉沒有因為幫大家預言獲得任何物品,光從這一點來看,他的確是個清廉的人,但說不定他的目的不是物品。”
“是想要引人注目…是麼?”
“讚賞的眼神對會忘記驕傲的人而言是毒,一開始會很愉快的沉醉其中,但漸漸的也會帶來痛苦……我希望特拉大人不是為了這個原因幫大家做預言。”
米贊深深的嘆了口氣,無力的低下頭。
他那堅挺的肩膀,在陰暗的房間中,在翠蘭眼裡看起來比實際上還要小而無力。
雖然他很想去輕拍米贊放在膝上那雙沒什麼彈性的手,但翠蘭還是告訴自己,這種時候還是不要這麼做比較好。
“米贊大人……”
“…但是不管怎麼樣痛苦,我都不能死,我死了的話,會給家人和家臣帶來不必要的辛勞,也會為松贊·乾布王治理天下的汙點。”
米贊說到最後站起身來。
翠蘭默默的目送沒說一句道別的米贊離開房間,他那肌肉結實的背影,看起來不像是歷經百戰的勇士,而是像個迷路的孩子那般無助。
被留在會客室的翠蘭,等等米讚的氣息完全消失後才走出走廊,走廊上沒有衛兵,也沒有幫翠蘭帶路的侍女。
可是她不曉得房間在哪裡。
翠蘭仰賴著走廊上的點點燈火,前往他們幫翠蘭準備在宅邸中的房間。
當她走到一半時,突然發現有個手拿燈火的人形朝他接近。
對方停下腳步,拿燈火照著翠蘭。
哎呀,翠蘭聽到一個纖細的女生聲音,接著那個手持燈火的人影快步來到翠蘭面前。
“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