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贏舟平靜地回答:“你們已經做的很好了。” 贏舟不喜歡靳白羽。 但讓他親自動手片烤鴉,還是有些心理障礙的。 贏舟人生前十幾年都生活在一個還算合理、安定的社會中。他不排斥以暴制暴,也不反對報復,但還沒有恨一個人恨到想虐殺的地步。 贏舟自認為不算道德感很強的人,但也有原則和底線,沒有任何人值得他弄髒自己的手。 “那你是在拒絕嗎?”摩西的笑容很快收斂起來,嘴角向下撇了起來,“你知道你拒絕了什麼嗎?” 誰知道呢,總歸不是天神的愛。 贏舟扣下扳機。 特製的子彈接觸到摩西的腦袋,像是撞上了一堵牆。子彈發紅、發燙。 摩西的頭像是被燒到熔點的金屬,徹底凹陷下去。 一條血紅的、水管一樣的肉條從他的眼眶裡爬了出來,頂端還結著一枚小眼球。 摩西的聲音變得粗糲,憤怒地指向了靳白羽:“你拒絕了活下去的可能,從醫生降格成了和它一樣的實驗耗材!” 贏舟沒有回答,只是朝謝東壁的方向揚了揚下巴,示意他躲遠一點。 這已經不是醫療兵能參與的戰場。 謝東壁也很識相地跑得遠遠的,一直到了走廊裡,堅決不往大廳看一眼。免得自己給贏舟增加不必要的難度。 又一條紅色血管迫不及待地從摩西的嘴裡擠出,原本的腦袋成了一團爛肉,但無人在意。 門診大廳微微顫抖起來,培養皿的水平面晃動起來,出現了一陣陣漣漪。 被關在培養皿裡的靳白羽眼睫微顫。 紅眼的第一條眼睛長了出來,贏舟選擇閉眼,躲開紅眼的凝視。 它的第三條眼睛正在萌發,剛抽出來的肉條逐漸膨大,拉長,眼珠瞬間凝實,像是一把錘子,狠狠朝著贏舟的方向砸去。 幾縷黑線細的像是髮絲,從地上抽出,刺進了鼓起的眼球中。連線眼球的神經被限制了行動,但那只有著碧藍眼珠的大眼球卻仍然在不停轉動,死死盯著贏舟。 贏舟還在往前,越往前,連線眼珠子的神經就越是纖細、脆弱。 他抽出短刀,在連線處狠狠一割。 纏繞著的粉紅色經絡斷裂開,噴出來的血液是深黑的顏色。 贏舟斬下了一條神經。這是1/13。 摩西垂落在地上的眼珠子痛得流出了眼淚,人卻放聲大笑起來:“贏舟!我可是——能看見你在想什麼!你以為我是真的躲不開嗎——你有什麼好的,值得醫生這麼費勁!” 贏舟閉著眼,但突然,他的眼前炸開了一片白光。 周圍的顏色是暗淡的土黃色,如同老式舊照片裡的顏色。 這是一段塵封的記憶。他漂浮在半空,然後在半空中,看見了從湖邊緩緩走來的自己。 驟然一股吸力從下方傳來,贏舟回到了自己的身體裡。 但他也只是回到了這裡,身體並不受他控制。 面前是一棟低矮的土房,門口趴著一隻老狗,嫋嫋的炊煙升起。 贏舟推開木門,走了進去。從口袋裡摸出了一把手術刀,這是他之前在病房裡順的。 他想起來了,所以手指正在不受控制的發抖。 贏舟穿過了客廳、穿過了佈滿草垛和柴火的倉庫,然後一路到了廚房。 他推開了門。 許文玲正在燒火做飯,和她死那天的場景差不多。只不過看起來更像人類一點,既沒有兔子耳朵,也沒有血紅色的眼睛。 她聽見了開門聲,開心地笑了起來,擦了擦臉上的汗:“小舟,放學回來了?” 贏舟安靜地看了她一會,然後點頭:“嗯。” 他朝著許文玲走了過去。 小時候,許文玲總是比他高很多,但現在,他已經能看見媽媽的髮旋。也許是過於操勞,帶著點斑白。 贏舟乾脆利落地割開了她的喉嚨。血液流淌在手上,感覺是熱的。 贏舟低聲道:“原來你不是死於地震啊。” …… …… 在紅眼的視線中,代表贏舟的光團閃爍了一下。 一縷黑氣纏繞了上來,很淡,又很快消散。 這讓紅眼有些困惑。 紅眼的詭異能力已經在資料上介紹的很清楚了,ptsd觸發。 它的能力觸發的,是人們隱藏最深的創傷回憶。和恐懼、痛苦、絕望有關的回憶。 聖心醫院的精神科不治療精神病人,他們製造精神病人。 當代表靈魂的思緒光團變成純粹的黑色,那就完成了靈魂的“惡墮”。 光團會喪失所有行動能力,成為紅眼的倀鬼。 而紅眼,就可以靠著操控這些光團,控制這個靈魂所寄居的那一副身體。 紅眼確信,自己的能力是激發成功了的——甚至因為獻祭了一枚眼球,效果會大大提升。